屋里头的烛光摇曳起来,床榻上铺着的被褥也凌乱起来,绣着花儿的枕头被甩在地上。水红色的袄子远远的抛在案几上,绣着花儿的绣鞋却整整齐齐摆放在床榻边儿上。
暗绿色的绣鞋,鞋梆子上绣着缠枝牡丹花,鞋尖儿上又绣着宝相花,细密的纹路,精巧的女红。
不知何时,油灯灭了,屋里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唯有窗边儿上透出一丝微弱的月光。
柔和的月光渐渐的落在案几上,照在那水红色的袄子上。袄子的袖口上也绣着牡丹花。
鸡鸣声中,有人起了榻,推门而出,清晨薄雾隐于夜色之中,天上有星,璀璨在枝桠间。屋檐顶上的天儿,墨色之中透着蓝。
年下养鸡的多了,鸡鸣之声此起彼伏,也有狗叫声声,有人家燃起了炊烟,空气之中弥散着丝丝缕缕香甜的味道。
石娘吃多了羊肉,夜里头起来好几回,有一回正是鸡叫的时辰,她方才推开门,就瞧见穿云上了墙头,身形很是仓皇。
“穿云……你去哪儿……”
石娘远远招呼了一声,谁知那穿云头也不回,转眼就跳下了墙头。
“这一大早的穿云急吼吼的去做什么?”
石娘口中咕哝着,眼看着穿云不见了踪影。
天色大亮的时候,春花从井里头打了水,又灌到厨房的铜壶里头。她提着木桶出屋的时候,冷不丁的瞧见黄丫头立在对过的屋檐底下。
她身上穿着水红色的袄子,前襟微微散开,她正低着头系着纽袢,听到动静,她便抬头笑道“春花姑娘,那热水可烧得了?”
春花盯着那黄丫头白嫩嫩的脖颈,并没有开口,那黄丫头倒是又开了口,她斜着眼看着春花,口中偏娇滴滴的说道“昨天夜里头只怕是搅了姑娘清净……”
她说话间又扯了扯衣襟,那白皙的脖颈上露出几块儿红痕。
春花看着黄丫头搔弄姿的模样,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她吐出一口气,把那木桶重重的放在地上,而后甩袖进了厨房。
黄丫头看着厨房撩起的老高的门帘子,嘴角一勾,无声的笑了起来。那井沿儿边儿上的木桶骨碌碌的围绕井沿儿绕了半圈儿。
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的饭香,那案板上仿佛是在剁肉,只咚咚得乱响。黄丫头依旧站在屋檐底下,衣襟敞着两枚纽袢,她像是很热,微微敞着领口也就罢了,偏要用手做扇微为扇风。
“吱扭”
一声,石娘打着哈欠出了厢房,一眼瞧见黄丫头,那喷嚏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她一阵咳嗽,便扯着嗓子问道“黄丫头你这杵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夜里头同穿云大哥睡在了一处,你说奴婢在这里做什么?”
黄丫头挑眼看着石娘,“石娘姑娘估摸着睡得太沉了,不然又怎会没有听到昨夜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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