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无惧,眯起眼角,更是上前一步,紧紧挨着左安仁微微颤抖的身躯,扬高了头颅,鼻尖凑着他人中,笑容中满是公主的嚣张跋扈,&ldo;嗯?怎么?你还敢醉打金枝么?好胆量啊!&rdo;他忙不迭后退,她却不肯就此将他饶过。他是精疲力竭的鼠,她是好整以暇的猫,一番追逐,她需慢慢逗弄,才得胜利趣味,怎舍得立刻将他弄死。状似惊异,她问:&ldo;驸马,你可是怕羞?&rdo;她拉了他的手,满是怜惜,&ldo;宫里不就那么几个男人,驸马怎地还猜不出来,好没趣味!驸马,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呢?&rdo;他急急将她退开,慌忙喊道:&ldo;你闭嘴!&rdo;青青大怒,叱道:&ldo;左安仁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rdo;未待左安仁反唇相讥,她便正了颜色,沉声道:&ldo;从三品光禄寺卿左安仁接旨。&rdo;他惊疑,如降霹雳,瞠目结舌。青青挺直了脊梁,站如松柏,&ldo;延福公主乃朕掌上明珠,朕爱惜之极,今嫁与左卿家,望爱卿与朕一般,珍之重之,勿有怠慢。&rdo;见左安仁如石化一般,呆呆站着,青青便又笑道:&ldo;驸马,领旨谢恩吧!&rdo;猛然惊醒,左安仁指着她,舌头打结,&ldo;你……你与圣上,你竟与圣上……做出……做出此等苟且之事……&rdo;青青厉喝:&ldo;放肆,侮ru当今天子,该当何罪!&rdo;左安仁愣愣无言,不置信地望着青青。青青却又宽和笑了,挽了他的手,往c黄边走,&ldo;这往后,你做你的驸马,我仍做我的公主,你我相安无事,各自快活,驸马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岂不妙哉?&rdo;将他按在c黄沿,青青抬手替他摘下金冠,&ldo;驸马这样的人品,青青是求不得的。只愿能在旁稍稍帮衬着,毕竟是夫妻,同根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青青自然是盼着驸马官运亨通,富贵荣华。&rdo;左安仁仍是无话,青青也不急,自顾自将灯火一盏盏摁灭,&ldo;夜深了,驸马早些睡吧,明日里还得忙个够呛呢。&rdo;青青合衣上c黄,见着榻上白丝绢,又道:&ldo;我怕疼,这落红还得驸马代劳了。&rdo;他不动,青青也不催,无所谓,他有一整晚时间回味思索。而且,他没得选择。假造圣旨又如何,侮ru圣明又如何,谁还敢当面去问。青青胜了,却觉得冷,这感触,蹿着骨髓一路奔忙。四肢百骸,皆是苦楚。青青由衷地无助,她抱住自己,却越发没有安全感。她是随风的飘萍,居无定所。她,何尝不想寻一个倚靠,安静地生活,生活得像一个女人。梦靥迷雾中飘游着孩子的笑。叮铃叮铃,环佩轻轻响,和着屋檐上纤巧风铃,唱足了一整个夏天。菖蒲花盛开,花蕊承载着孩子琉璃似的梦境,一朵一朵,将御花园编织成烟霞色的绚烂地毯。那时的横逸还太小,小得没有力气铭记痛苦与哀愁。他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在开满纯白菖蒲花的记忆里,追着青青飞扬的衣袂。他喘不过起来,在身后嚷嚷:&ldo;姐姐,姐姐,慢点跑,我追不上啦……&rdo;碧洗阁那只爱碎嘴的红嘴绿鹦哥小油油,把自个舔得油光发亮,扑腾着翅膀勾引落在窗台上的小麻雀。横逸一团子滚过,它便喊:&ldo;小胖子,小胖子,横逸小胖子。&rdo;(sun_su_118,乃家油头粉面的鹦鹉上镜啦,表找我要通告费啊!)横逸撅着嘴,朝青青喊:&ldo;坏姐姐,坏鹦哥,就会笑话我!&rdo;跑院子里拾了几个小石子,便往小油油身上扔,无奈小短胳膊太无力,无一命中。小油油得意,扑腾翅膀,摇头晃脑,&ldo;小矮子,小矮子,横逸小矮子!&rdo;横逸憋红了脸,终是受不住,哗啦一声哭起来,震天地响。青青笑弯了腰,跑回去,擦着横逸小包子似的脸,捏了捏他蒜头似的鼻子,说:&ldo;爱哭鬼,还让只鸟给欺负哭了!&rdo;横逸抽噎,别扭地躲开青青的手,呜呜说着:&ldo;讨厌,讨厌,坏姐姐,就爱欺负我!!呜呜……不要你管,不要你管!&rdo;缓了缓,又努力装出凶恶表情,指着小油油恶狠狠说:&ldo;死鸟坏鸟,迟早要扒光你的毛,让你变成丑八怪,丑八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