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继续帮忙调整。
“眼神看着摄像机下面一点,对,就是这样,想点高兴的事情,眼神柔和一点,不要那么紧张……”
“稍微笑一下,对,再多笑一点,笑得这么好看,多笑笑嘛。”
阿尼越说,祁让反而越紧张,到了后面,他感觉身体已经僵得不像自己的了,扯一下嘴角都感觉费劲儿。
一连拍了好几组照片,阿尼都选不出一张能入眼的。
“嘶——”
阿尼翻着照片,也陷入了沉思。
祁让沮丧得都要哭出来了,他就不该鬼迷心窍预约这个什么活动,看人家拍出来的照片那么好看,他还以为这事儿应该是特别简单呢。
光顾着伤心了,祁让都没注意到他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直到眼前被手遮住,变成一片漆黑,祁让才反应过来,是他哥来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什么?”
祁月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让闷闷地答道:“我觉得我不太适合拍照。”
祁月白挑选出花束中的玫瑰,抽出来,下一秒,削得锋利的根部抵在祁让的侧颈,“现在呢?你在想什么?”
眼前的黑暗加上侧颈的轻微刺痛,祁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我的了。”
一瞬间,祁让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很多的东西,但他没能抓住,只隐隐约约听到了铁链撞击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久违地想起来,刚醒来时被绑在床上的恐怖经历,背后的汗毛突然全部冒了出来!
阿尼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引导祁让放松,突然见祁月白过来,竟然几句话就调动了祁让的情绪,气氛似乎一下随着祁让紧绷的颈部肌肉变得凝固起来,他赶紧抓拍了几张。
不等阿尼提醒换个姿势,祁月白的手慢慢下移,露出祁让的眼睛。
祁让正惊愕地睁大着眼睛,眼底有一层浅浅的湿润,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辉,全身心的信任与他脆弱的处境组成了一幅视觉冲击极强的画面。
阿尼一刻也不停地按下快门,任何一个摄影师,对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画面都是无比狂热的,他手上即将流出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拍摄出过的完美写真。
祁让已经忘记了他身处的环境,他完全被带进了祁月白构成的故事里。
在那个故事里,他温柔的哥哥似乎完全化身恶魔,露出了他不曾见过的黑暗张狂的一面,他被囚禁于玫瑰囚笼,妄想逃出去,只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他几乎要快分不清这是他的幻想,还是真的存在这样可怕的事情。
最后,祁月白的手顺着他的侧脸下滑,虚虚扶在下颌的位置,无名指的指尖刚好抵在祁让苍白的嘴角。
“别哭,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