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这才明白他郁闷个什么劲儿。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到也学会将心思转了这么多的弯儿。若不是我读了几年的书,还真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以为我将银毛带回家,又安排他读书,是要将他送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解释道:"
什么住校啊?就算是全免费、倒找钱,我也得好好儿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何然住校。否则,我这一天见不到你,还不得想死我啊!"
何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环上我的脖子,亲昵地仰头道:"
说话算数?"
我点头,"
那是一定的!"
何然轻轻扫向看着我俩的银毛,那意思我看得明白了,绝对是这句话:你听见没?银毛酷酷地一瞥,对我说:"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估计得用些时间,于是忙跑到楼下买了三屉肉包子和三罐豆浆。将其中两屉包子和一罐豆浆放到银毛的枕头边上,"
先睡吧,饿了就吃点儿,我会尽快回来。有事儿你打我电话。"
接着我话锋一转,"
等我回来给你找人继续打消炎的点滴,也会买好吃的给你。"
我发现我像在哄孩子,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乖乖地睡觉。手收回来时,瞧见银毛那抽搐的变形嘴脸,我就后悔了。我转身,提着一屉包子,拎着两罐豆浆,领着何然跑下楼,往公交车站点冲去。为了保护何然不被别人挤压,我是决计不再礼让任何人,以悍妇的形象占了有利地形,不退让,不躲闪。但凡谁发出鄙视的声音,我就狠狠瞪过去,让别人也见识一下我老母鸡的光辉形象!如此气势,自然占了两个座位。结果,一位颤巍巍的老奶奶上了车,我这边屁股都没坐热,就起来让座了。老奶奶感激地说:"
谢谢你啊,丫头。"
我笑了笑,觉得很温暖,回了句,"
别客气。下车时,小心些。"
转身站到何然的座位旁。何然仰头看着我,笑嘻嘻地问:"
何必,你累不累啊?我让座给你好不好?"
我见何然难得调皮,于是点了点头道:"
孺子可教也。"
何然当真站起来,让我去坐。我不肯,何然也不肯坐,两个人僵持着,也比较闹心。最后我一屁股坐下,然后伸手将何然抱坐到我的腿上。何然微垂着眼睑,可爱的红晕由脖子一路爬上脸蛋,就连小巧的耳朵也泛起了粉色。他轻斥道:"
你干什么呀?"
我理所当然道:"
怎么了?这叫节约资源。"
何然不与我争辩,却是抬眼问我:"
如果我已经十五岁了,你还会这么节约资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