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兰一边用手捋着头,一边对魏谙说:“去给妈妈弄点水,妈妈的头黏住了,要洗洗头。”
魏柳氏也不甘示弱,吩咐魏谚说:“小谚,去给奶奶打点热水,奶奶也要洗洗头。”
不知道为什么,魏谚觉得这次打仗奶奶胜利了,她的内心很是欢欣鼓舞,她强忍着内心的笑意,屁颠儿屁颠地去给奶奶弄水了。
魏柳氏洗头洗脸从来不跟田玉兰他们用一个盆,而且也有自己的脸盆架子。
此事田玉兰也是非常不满,怪老太太穷讲究,一共也住不了几天,还要自己弄个脸盆架子,一天天就知道装洋相。
洗完了脸和头,田玉兰儿坐在自己屋里的炕上,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素日以来,她只是觉得婆婆又瞎讲究,又霸道,没想到还这么蛮横。
魏柳氏原本是个地主婆,成天叼个大烟袋指挥东西,现在虽然家里面已经没落了,但旧日的习惯还是很难改的。
魏谙见妈妈在哭,上前用小手给妈妈擦了擦眼泪,安慰妈妈说:“妈妈,扔鸡蛋这个游戏你是输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扔沙包呢?鸡蛋不是吃的吗?你别伤心,下次我帮你,我们一起玩丢沙包好不好?”
田玉兰看看这魏谙稚嫩的脸庞和认真的样子,想着自己还有个儿子肯帮忙,肯陪在自己身旁,站在自己身边,感到无比的安慰,心里的气顿时消散了一半。
田玉兰和魏柳氏一连数日都互不过话,让孩子在中间给传话。
魏良淳本就不善于察言观色,这么多天,根本没现婆媳二人水火不容的架势。
因魏良淳不会居间协调,婆媳二人对于他已经是死心了,媳妇觉得他偏向母亲,母亲觉得他偏向媳妇,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直到有一天下雨,魏良淳无法出去干瓦匠活,只能待在家里。
见婆媳二人形同陌路,连吃饭都不在一起吃了,各自在屋子里支了一张桌子。
小魏谙跟着妈妈一起吃,小魏谚跟着奶奶一起吃,这个家吃一顿饭,还分成了两桌。
魏良淳虽然木讷,但并不傻,吃完早饭,他找了个空档,问魏谚:“你奶奶和你妈咋地了?”
因为小魏谚语言表述清晰,表达能力强,所以,魏良淳知道只有问她才能问明白。
魏谚把那天生的事以及奶奶和妈妈互相扔臭鸡蛋的事情跟爸爸说了一遍,魏良淳终于明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句话的道理。
妈妈和媳妇水火不容,最难受的是中间人—儿子兼丈夫,聪明的男人会左右逢源,居间协调,笨一点的男人会里外受气。
而魏良淳却不一样,他谁的气也不受,谁的事也不管。
妈妈和媳妇无论谁跟他抱怨,他都会说:“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管。”
魏柳氏在这里住实在无趣,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魏谚已经上小学了,魏语和魏谙也上了幼儿园,田玉兰每天白天都不在家。
但从上学方面来说,魏谚可真是个省心的孩子,她从来不用父母接送,每天自己上学,放学也是跟小朋友排着队一起回家,相当遵守学校的纪律。
那时候家家户户无车无辆,路上都是用脚走路的人,偶尔能碰到个把赶着牛车、马车、驴车,慢慢悠悠的度也根本伤不到人。
魏语和魏谙却不让人省心,他俩经常趁着幼儿园老师不注意,从门缝儿里面溜出去玩儿。
幼儿园老师把大门锁上,他们俩竟然能从墙头跳出去,溜到外面玩儿。
老师因为这事儿找了好几次家长,田玉兰和魏良淳都教训了他们,但是,俩人就好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就是坐不住。
自从进入了学校以后,姐弟三人的分水岭就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