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志元在凌晨三点来接我。三点,是魏老板应允我的时间,可以回巢小憩。第一百零九话:蛔虫我蜷在黎志元的车上,觉得要是没有一层皮ròu,我的骨头就会散开来了。黎志元拨了拨我额前的头发:&ldo;你上夜班,我的工作量也跟着增加了。&rdo;我向他转了转:&ldo;要不你给我请个保镖?&rdo;黎志元拍了一下我的额头:&ldo;我就是保镖。&rdo;我费尽了力气大笑:&ldo;哈哈,宝刀不老。&rdo;我问黎志元:&ldo;你会为我做任何事吗?&rdo;黎志元谨慎:&ldo;任何事?不。&rdo;我嗔责他:&ldo;你根本不爱我。&rdo;黎志元审视我:&ldo;温妮,你困糊涂了吗?&rdo;我已经不困了,我只是心乱如麻。我又问:&ldo;黎志元,那你会不会为了我伤害别人?&rdo;黎志元反问我:&ldo;我算伤害了杰茜卡吗?&rdo;我马上摇了摇头。黎志元和杰茜卡的牵连,更像是杰茜卡想捕食黎志元。黎志元继续道:&ldo;那我不会。为了你而伤害了别人,你也并不觉得幸福,是不是?&rdo;黎志元又一次,再我的循循善诱下,说出了我的心思。肖言为了我,伤害着乔乔,而我,并不能觉得幸福。到了我家楼下,我在车座上磨磨蹭蹭。黎志元却撵我:&ldo;快回家睡觉去。&rdo;我主动扑到黎志元身上,抱住他:&ldo;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有了你,我常常觉得如释重负。&rdo;黎志元大笑:&ldo;蛔虫?你能不能换成&lso;知己&rso;二字啊?&rdo;我却说:&ldo;都一样的。&rdo;黎志元又说:&ldo;你是如释重负了。但你这么抱我,我觉得重负啊。&rdo;我不理会他说什么,就是不撒手。第二天,闹钟工作时,我困得连&ldo;辞职&rdo;都想好了。我想踹开魏老板办公室的门,说:姑奶奶我不干了。可又过了一会儿,我就精神抖擞地洗脸刷牙去了。我心想:熬一夜就受不了了?说出去的话,我温妮就要和笑柄划等号了。我又心想:早晚有一天,我飞黄腾达了,我也能不让别人睡觉。我没想到,葛蕾丝还会打电话给我。她说:&ldo;温妮,上次在路上看见你,没和你打招呼,你没生气吧?&rdo;我连连说:&ldo;怎么会?怎么会呢?&rdo;要是这就值得生气,那人人生的气大概都足以发电供热了。葛蕾丝是个痛快人:&ldo;温妮,我想问问你,你说,我还有可能回公司工作吗?&rdo;我吓得合不拢嘴,想说:你也太天真了吧?不过,我还是收敛道:&ldo;这,这我也说不好。&rdo;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论。要是真有一天,葛蕾丝又回来成了我的同事,那太天真的就是我了。肖言的花又到了。这次的卡片上写得简简单单:我想你。肖言被乔乔蒙在鼓里,他还以为,他是这赌局的庄家。我收到花时,有一股十八个大汉压也压不住的冲动:我要打电话给肖言,向他和盘托出。看着肖言算计别人却反被别人算计,我心酸得像掉入了梅子林。我拨电话拨得酣畅淋漓,但肖言却没有接。魏老板直到太阳都往西边掉了,才来公司。我躲在电脑屏幕后用鄙视的目光斜楞他:你终于睡醒了是不是啊?魏老板就像感应到了一样,停下走向他办公室的脚步,回头问道:&ldo;温妮,困不困啊?&rdo;我虚伪:&ldo;不困,精神得很。&rdo;魏老板点点头:&ldo;嗯,有我的风采。&rdo;莉丽兼任了魏老板的秘书。除了让人喘不上来气的一通通电话之外,莉丽最不习惯魏老板一说&ldo;口渴&rdo;,她就要放下一切国家大事,去倒一杯水来。我劝她:&ldo;结婚后,你还不是一样要把国家大事放在我玄哥之后,他咳嗽一声,你还不是就要去倒水?&rdo;莉丽点点头,认命了。肖言给我回电话来:&ldo;小熊,真高兴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rdo;他的声音真的是高兴,几乎把我也感染了。我又退缩了:&ldo;我,我没什么事。&rdo;我有一团乱线想要捋给肖言,却突然找不到线头儿。肖言还是高兴的:&ldo;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事才能打电话。&rdo;我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肌ròu却僵得像在冰天雪地一样。肖言说:&ldo;小熊,只有你,才能让我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而活。&rdo;我又心酸了。肖言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弥足珍贵,大概就像夜空中唯一一颗星星。第一百一十话:前世积了德周末,丁澜回家来了。她仰倒在c黄上:&ldo;还是一个人一张c黄好啊。&rdo;我凑上去:&ldo;你的何先生睡觉时是不是不老实啊?&rdo;丁澜义愤填膺:&ldo;可不是吗?胳膊啊腿啊全压在我身上。&rdo;我叹气:&ldo;哎,甜蜜啊,不像我,独守空闺。&rdo;丁澜反驳我:&ldo;甜蜜什么啊,简直是酸痛。&rdo;她说归说,却笑得花儿一般,像是能招来蜜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