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解散了的室友艾米,偎在王子般的美国男朋友身边,像连体婴一样。跟连体婴说笑着的是茉莉的另一个裙下臣,晓迪。晓迪也是中国人,今年十九岁,比我和茉莉整整小了五岁。晓迪比我们晚一年来的美国,在西北大学念硕士,和我们并不同校。茉莉曾问他:&ldo;你是神童吧?这么小就硕士了?&rdo;晓迪黯然,因为他忌讳茉莉称他为&ldo;童&rdo;。茉莉的裙下臣又岂止王大头和晓迪二人,不过茉莉还是落寞的一个人。开玩笑时她会说:&ldo;除了头大的,就是年龄小的,你说为什么啊?&rdo;这时我就会告诉她:&ldo;因为十全十美的,都在我裙下。&rdo;茉莉听了这话,就追着我打。吃尽了ròu,喝光了酒,一部分人会淋漓地酣睡,另一部分人却会黯然得一塌糊涂。茉莉属于后一部分人。她伏在我的肩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ldo;你们真好,我真羡慕你们。&rdo;我拍了拍她的背,什么都没说。我没有说,我不好,我真的不好。我也没有说,也许我并没有得到肖言,就像她没有得到她爱的男人一样。肖言则属于前一部分人。他躺在c黄上,睫毛安静地垂着,脸庞无邪得像初生的孩童。我俯下身,用牙齿咬他的嘴。他醒了,回应我的吻,双手抱住我揉搓我的背。我的声音直接送到他口中:&ldo;肖言,你爱我吗?&rdo;他的声音伴着呼吸触碰到我的喉咙。他说:&ldo;爱。&rdo;第七话:跳脚的茉莉我们的谎话骗不了茉莉。她直接问我:&ldo;你们没有打算在美国发展吧?&rdo;我对茉莉坦白:&ldo;嗯。&rdo;&ldo;什么时候走?&rdo;&ldo;肖言毕业典礼后就会走了。&rdo;&ldo;哦,就剩两个月了,&rdo;茉莉淡淡地算着:&ldo;那你呢?&rdo;我把面前的咖啡搅得像漩涡一样:&ldo;不知道。&rdo;&ldo;那你们?&rdo;茉莉的问题没有问完整,但我却答得直截了当:&ldo;我们?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又没把自己卖给他。&rdo;我笑着,目光失去了焦点。我想,我的这个谎话也骗不过茉莉的。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说:&ldo;别嘴硬。&rdo;我的思绪还在飘:肖言啊肖言,只要你愿意出一块钱,我就把自己卖给你。茉莉又说:&ldo;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呢?&rdo;我笑不出来了。茉莉是孤独的,她需要我这个姐妹。妈妈打电话问我:&ldo;毕业了,工作找的怎么样了?&rdo;我说:&ldo;世道不好啊,我在努力了。&rdo;妈妈说:&ldo;不着急,慢慢来。&rdo;妈妈又问:&ldo;那你男朋友呢?&rdo;我警惕:&ldo;妈,我没有男朋友。&rdo;我说这话时,肖言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我的脸上,只一秒,就又移了回去。他已经在学习有关贸易的知识了,那有关于他回国后要接手的事业。在那个温润的江南城市里,在他轻描淡写的家族事业里,我想他会飞黄腾达的。我对那有关贸易的知识咬牙切齿,就像是它们会把我的肖言带走一样。茉莉在凌晨打电话给我,哽咽着说:&ldo;我没事,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rdo;我刚洗过澡,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说:&ldo;你在家么?我过去找你。&rdo;肖言接过我手中的毛巾,继续在我头上揉:&ldo;这么晚了,我陪你去吧。&rdo;我甩了甩头,水滴甩了他一脸。我说:&ldo;不用了,我和茉莉有私事谈。&rdo;肖言嗤之以鼻:&ldo;你们的私事,除了我不就是则渊吗?还能有别人吗?&rdo;我同样嗤之以鼻:&ldo;多的是呢。&rdo;我说是那么说,但我心里和肖言一样清楚,茉莉的心事只有一桩,那就是则渊。则渊是我们的学长,我们入学的那个秋天,是他毕业的季节。他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有一柜子笔挺的西装,还有一份金光灿灿的工作。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未婚妻,在中国。茉莉喜欢上则渊是件再合情理不过的事了。我也喜欢则渊,他像海一样宽辽,但偏偏又像湖一样静谧,他有他的世界,一个有着完善的体系,旁人不能动摇的世界。而我就像个孩子,我把则渊作为哥哥一样喜欢着。茉莉也像个孩子,但她比我愚蠢,她把则渊作为男人一样爱着。我曾对茉莉说:&ldo;你们不在一个世界,他的世界,不是你跳脚就可以达到的。&rdo;但茉莉还在跳脚,一直跳着。第八话:不是蜜月旅行的旅行我又在雨里跑了。我和茉莉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的,她哭时,我只要坐在她身旁就好了。如果我走了,她该去找谁呢?我们都太脆弱了。肖言给我开门,愣了一下:&ldo;下雨了?怎么淋成这样子?&rdo;我没说什么,直接扑在他怀里,说:&ldo;肖言,我冷。&rdo;肖言抱着我又洗了一次澡,热腾腾的水从我们的脸上流到我们的脚趾。我勾住肖言的脖子,说:&ldo;好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