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彻底愣住了。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不知那嚣张跋扈只因一点小事便暴怒,随意指挥家丁打杀百姓的纨绔,竟是一位年轻的郡主?
倒是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过去夜市的路上,沐儿还有些不高兴:“那婆子的意思是他们郡主得要安静,让我们搬走。可我们凭什么要搬?就凭她是个郡主吗?姑娘也不是低门浅户的小姐呢。再说了,那郡主这般金贵,合该住进来的时候,便把周围的院子都给安排了才是,何故等我们住进来再刁难?”
本就不高兴的钱妈妈听了这抱怨的话,更沉了一张脸道:“早说了不该下船,若不留宿这儿,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
沐儿气鼓鼓的也不敢多说,委屈巴巴的垂着头。
阮芷秋冷冷看了眼钱妈妈,今日想法子解决此人,是她懒得追究前世此人背主行径,只想快刀斩乱麻,免得拖下去徒增烦恼。并不代表现下还要受她的气,当下顿住脚皱眉道:“钱妈妈对伺候我十分不服气是吗?”
钱妈妈赶紧端正了身子:“老奴不敢,小姐何出此言?”
“不论什么事情钱妈妈都要自己拿主意,对我的主意丝毫不赞成,处处阻挠……”
钱妈妈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老奴是担心小姐不知京城规矩,教养妈妈都是这般,即便是大小姐那样懂规矩的人,都要听教养妈妈的意思……”
阮芷秋继续道:“虽则各地有各地的规矩,但我们现下没到京城,钱妈妈却一口一个规矩压着我?还处处拿我父亲那个养女阮素清做比,莫非……钱妈妈觉得阮素清更配得你的伺候,而我不配?”
一路半个多月,钱妈妈自觉这个养在暮云老家的小姐,是个胆小软弱的,她也已经拿捏得死死的,并不怎么看在眼里。这会儿阮芷秋如此疾言厉色,钱妈妈到底只是仆从,心下再是不甘,也知自己理亏,便跪下来请罪。
阮芷秋不理她,下了车便带着沐儿往夜市走过去。
松双县地方不大,夜市也不大,一边是卖各种小玩意的,一边则是卖各式吃食的,走了没多久,看到一个卖撒子的摊子。撒子从前是祭祀所用,到了如今已是普通零食,但因需要用许多油来炸,寻常人家除非年节才会做一点来吃。
夜市上逛的人多,也会有人买一点给孩子尝一尝。
撒子。
那位郡主厌恶撒子,仅仅是看到撒子摊都会生气,命人将热油泼了摊主一身,旁边有替摊主叫屈的百姓,也被她亲自抽出鞭子教训,有那躲闪不及的,竟生生被抽死。
“这个……好久没吃了。”
阮芷秋微笑着问,“这些都给我吧。”
沐儿愣了愣问道:“姑娘买这么多做什么?也吃不完啊。”
足足一大筐,阮芷秋一个人当然吃不完。摊主听了也道:“小姐若是喜欢,可以多买些,但全都买就实在是太多了。”
阮芷秋摇摇头:“都买了,我还有护卫随从等人,不愁吃不完。不过带出来的人不多,要请你帮我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