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菊立刻点头:“是的小姐,奴婢听得一清二楚,那几位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很有些惋惜的样子。”
阮芷秋皱起眉头,她听到的都是凌婉如何嚣张跋扈,是强迫阮俊辉抛弃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许梅,然后才如愿嫁给阮俊辉的。而众人对许梅做了阮俊辉续弦一事,除了凌家,其他人都只觉得,是这对有情人终于能在一起了。
若真是如此,怎么那些夫人们,会说阮俊辉与凌婉才是鹣鲽情深?
到了晚上,阮芷秋到了池塘边纳凉,微风习习十分适宜。而且近日家主与夫人闹矛盾,府内上下都格外小心,生怕冒头被人抓着,少不了一顿责骂。
这些人里,自是没有阮芷秋的,她悠哉得很,而且因为阮俊辉不怎么归府,她晚上也不必去外书房送鸽子汤,得闲的时辰就更多了。
不多时,沐儿带着芳姨娘过来,微笑着说:“姑娘听说芳姨娘从前很会制酱,是特意请了姨娘过来,想请教请教那酱料怎么制的。”
芳姨娘原是阮家家生子,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最会的就是制酱,听说是她老子那边传下来的。不过那种酱的味道有些奇怪,暮云吃得多,京城这边倒是不得见。
而后来,阮俊辉嫌吃酱的味道太大,不乐意吃,所以府内也就不得见了。
阮芷秋也点头:“我是在暮云长大的,如今到了京城,还有些不适应这里的饮食。尤其是最近天气不错,人格外的备懒,竟是食用都不香了。不知芳姨娘能不能教教我?”
“原是这个啊。”
芳姨娘笑得温和,“二小姐命人说一声就行了,回头我多做一点,给二小姐您送过来。”
阮芷秋却道:“若是得空,想请芳姨娘教我,免得总要麻烦芳姨娘。”
芳姨娘是聪明人,自是明白阮芷秋这是有事找她。但其实上次,她已经表明了态度,明哲保身,是她在府内的生存之道。
阮芷秋闲适的把玩手中的荷包,眉眼平淡并不怎么说话。
倒是沐儿轻言细语:“莫非这制酱的法子,是不能外传的?芳姨娘何须犹豫这样久?若是不方便,姨娘不妨直说,我们姑娘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暮云的酱,也不是只有姨娘一人会制。”
芳姨娘眼眸微动,到底是点了头,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她要与小姐细说。
而阮芷秋抬眼,瞧见不远处树后躲躲藏藏的鸳鸯,抿唇微笑。等沐儿寻了借口离开之后,她才开口。
“芳姨娘很早就跟着我父亲了,比我娘嫁过来都早。”
芳姨娘不明所以,垂头不敢应声。
阮芷秋继续说:“我从小没了娘,但若说多想念她,其实也并没有。只是在贺家见着表姐表兄弟们都有娘亲护着,才有几分伤感。但我听闻,我娘性子不好,嚣张跋扈不能容人,想来她……”
“不,二小姐的娘亲绝不是嚣张之人。”
芳姨娘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阮芷秋平静的抬头看她:“是吗?在贺家时,许是怕我伤心,贺家人极少提及我娘。但先前去接我的钱妈妈,与我说了许多娘亲的事情,她说,娘亲在府内的风评极差,耀武扬威连祖母与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真的,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