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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页(第1页)

旻蕴儿惆然若失,秋嫣然不禁道:“怎么了?我看你这气不是冲我发的啊?有事?”

旻蕴儿一直决断不下,柴宁宇一直闷闷不乐,跟旻蕴儿堵着气,不肯跟她说话,旻蕴儿又怎不知道她的脾气,无非逼着旻蕴儿亲口说一句:“我哪里也不去了,就陪着你。”

旻蕴儿思量再三,更怕柴宁宇以后吃苦,但是看她这样,又自心痛。柴宁宇却一手抓了剑,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剑向秋嫣然刺过去,叫道:“我就是不服!”

她这句话看似是对秋嫣然说的,实则是对旻蕴儿说的,旻蕴儿闻言,越发惆怅。柴宁宇这里一剑刺过去,秋嫣然轻轻一侧身,便把这一剑让了开去,随着剑光闪烁,秋嫣然的身影如穿花蝴蝶一般,柴宁宇却还是连她一片衣角也沾不到,两个人你来我往,又过了几招,柴宁宇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死咬着牙,不肯认怂,秋嫣然笑道:“就你这般,小心先把自己累死了。”

她说着,眼中却看到旻蕴儿正在打手语:“我是怕就算我不回去,我们终归还是要生离死别。”

柴宁宇自然也看到了她的手语,忽然说道:“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她举手把剑插入了土地中,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又说了一遍:“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秋嫣然茫然起来,说道:“你们说什么呢?”

旻蕴儿却许久无语,就站在秋嫣然身后,面对着柴宁宇,看着坐在地上大汗淋漓,一脸倔强的柴宁宇,许久,走了过来,一手拖起柴宁宇的,对着她郑重点了点头。柴宁宇笑了起来。除非死别,绝不生离。中午时分,李月影才来,来给柴宁宇号了号脉,一号便发现她脉息又弱了下去,不禁嗔怪道:“嫣然,你公报私仇,也不必下这样的狠手嘛。”

秋嫣然急忙说道:“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憋的吐了血,我可没真打她。”

李月影不禁疑惑道:“怎么会事?”

柴宁宇道:“这个就不用多问了,我也不想再给你么添麻烦,我想,等我再恢复一点,也该跟蕴儿离开了,免得给你招来麻烦,倒是还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李月影随口道:“你说。”

柴宁宇便把陕西发生那件事告诉了李月影。旻蕴儿听她跟李月影说这个,有些不快起来,她觉得这样的事何必跟外人道?不过她心里虽然不快,也并没有阻止。李月影听说,思忖道:“你不是说好像有人一直在暗中窥秘你嘛?就是这个人?”

柴宁宇点头道:“我感觉就是这个人,但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李月影道:“你感觉这人都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柴宁宇想了想说道:“那年在临安的时候,便觉得他就在暗中窥秘,后来来你这里,又有这种感觉,再后来便是陕西的时候,我觉得甚是蹊跷,这人究竟是喜欢我还是想让我死?”

李月影淡淡说道:“他想上你。”

这话一出,尤其是从李月影嘴里说出来,震的在场几人都脑仁一跳,柴宁宇尤其尴尬,干咳一声,什么也没有说。秋嫣然只觉得自己脸也红了,伸手捂了自己发红的脸,呆愣愣看着李月影说道:“这………这……你们说,我先出去了。”

她虽对李月影的时候厚颜无比,但是到底没怎么接触过男人,虽说现在在李月影身边,磨练的越来越有魄力,干练犀利了,但是在这方面,她其实什么也不懂。李月影却又淡淡说道:“这些事,你不知道,听听也无妨。”

于是秋嫣然停了脚步,李月影继续面不改色说道:“他想知道你上起来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你越是拒绝的态度,越是骄傲,眼高于顶,不可轻亵的样子,他就越是想,他想上你,跟他想杀你一点也不矛盾。”

柴宁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说道:“我做了二十几年男人,还是不知道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李月影淡然道:“你不是不知道男人什么样,是不知道男人面对女人是什么样,大多数男人眼里,女人是猎物,而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人。”

李月影轻轻一拂袖子,说道:“去吃午饭吧。”

柴宁宇看着李月影离开,兀自发呆,旻蕴儿微微不快,跟她比划道:“干嘛跟她说这事?”

柴宁宇看着,说道:“这叫交底。”

旻蕴儿不解的看着她,柴宁宇笑道:“我弄不清这会事,所以告诉她,她会知道我为什么告诉她,会帮我梳清楚的,他日倘若我有意外,她必然知道怎么会事。”

旻蕴儿还是不解,说道:“难道你还指望她给你报仇?”

柴宁宇笑道:“报仇不至,但我倘若因此身陷困境,她必然能给我指条明路,她一句话,说不定便是我一条命。”

旻蕴儿还是心里泛酸,比道:“你还是很信她嘛。”

柴宁宇看她吃醋,想了想,说道:“蕴儿,她在我心里已经抹不去了,毕竟刻骨铭心过,倘若他日她需要我帮忙,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是我也说过,我要为你活着,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好好活着。”

旻蕴儿思忖一会,比道:“这话好耳熟,每次你都能把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

柴宁宇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笑道:“还记仇呢?女人就是小心眼。“旻蕴儿靠在她怀里,闻言嗔怪的轻轻给了她一巴掌,柴宁宇越发笑了起来。6262、正在吃午饭的李月影忽然接到门外仆妇的通报:“姑娘,门外有人求见,那人自称青莲,姑娘见不见?”

李月影闻言,说道:“带她进来吧。”

不多时仆妇引进来一个人,只见其穿了一身蓝色长衫,作男装打扮,容颜也晒黑了很多,那份俏丽却依旧叫人惊艳,穿着男装其实也难掩其国色天香,不过现在这乱世中,作男装也是逼不得已。李月影站了起来,青莲已经走过来,盈盈一拜,说道:“青莲冒昧,特来拜见李姑娘。”

李月影笑道:“有何冒昧的,临安城破之时,我叫门中姑娘去把你也带出来,不想却突生变故,你又留在那里,我还在想这乱世之中不知你何以立足,今日即来,想必也是有事。”

青莲颇有些为难,说道:“我本不想麻烦李姑娘的,但是这乱世之中,我一个女子流落无依,只好厚颜来投奔李姑娘,恳求姑娘收留。”

李月影闻言道:“既如此,留下便是。”

柴宁宇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再加上李月影帮她针灸,功力恢复了许多,不过也是恢复到原先的三四成而已。柴宁宇却不欲留下去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不想了连累李月影名声受损,再者她也不愿活在别人庇护之下。旻蕴儿的半边脸也渐渐长起了肉,她的伤又不同于柴宁宇,恢复容易,但是等肌肉皮肤全部长好,恢复以前的容颜那就需要很长时间了,所以一直戴着面纱。不过已经开始不在柴宁宇面前遮遮掩掩了。临安传来消息,忽必烈驾崩,帖木儿登基。帖木儿即位后,一改初始对汉人武力镇压的简单粗暴,而开始刻意亲和,史记上帖木儿并没有太突出的功绩,但是元朝大局面上的由他开始,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而帖木儿登基之时,各地依旧反抗声潮不断,只是正逢蒙古国力鼎盛之时,反抗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而无非多撒一把热血而已。柴宁宇坐在河边,看着旻蕴儿。旻蕴儿正在洗衣服,衣服带起花花水响,暖暖的夕阳下,旻蕴儿轻轻拭了拭额角的汗水,柴宁宇突然轻轻叹了一声,旻蕴儿听她叹气,放下手里的衣服比道:“怎么了?”

柴宁宇叹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生下来是要做什么的,赵家一直对柴家心存忌惮,柴家祖上数位先祖死的莫名其妙,无人知晓内情,后来赵家的皇帝老儿又扶了一个远亲袭了王位,就算如此,赵家还是不放心,我曾祖父随军远征,死于边疆,临死前叫人带信回来,嘱咐我祖父,勿参政事,勿涉军权,是要我们明哲保身,少惹赵家皇帝忌惮,曾祖父死因如何依旧无人知。”

柴宁宇说着说着便止不住感叹一声:“只是柴家想明哲保身,赵家却始终容不下我们,曾祖父死后,祖父又披甲上阵,在边疆与金人交锋十余年,因伤病而退,回来时形容疲惫不堪,一病不起,临终时说,反了吧,只要是赵家天下,柴家后代终会不得好死,后来才知道,祖父在在边疆十余年,死抗金兵,却处处掣襟牵肘,打仗不能放开手脚,十余年下来,心力交瘁,终死在了病榻上,赵家皇帝是不会安心让我们柴家人脱出他的掌控之外,我父亲这才开始处心积虑要图谋天下,我是他最最得力的臂膀,是他手中的利剑,无坚不摧。”

柴宁宇低下头去,静静的用手指划过河面,水面荡开一丝丝涟漪,模糊了她倒影在水中的俊美的面容,那英挺的眉,高挑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组合在一起的清俊的面容,事实上她长的并不是非常男性化,而让人不曾怀疑她的性别的主要原因是眼梢间的睥睨,是唇角的倔强,是眼神里的坚定,以及她从来都挺直的如一杆标枪一样的脊背。她小时候,柴德成每每见到她总会低喝一声:“把背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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