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御街看灯的人很多,虽说这是皇城前面,但拍花子、人贩子才不管呢,只要有利可图,就算刀架到他们脖子上,他们都敢作案。
苏言礼连忙追上去,一把把女儿抱起,“别乱跑。”
书同也抱起苏大郎。
上元节的花灯好看,但每年也会有孩子被拍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越黑,人越多。人挤人。
苏若锦的视线都被挡住了,但她不是真小孩,窝在爹的怀里,小心的拿着灯笼,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人群,从他们的穿着神态猜测他们的人生。
突然,一个跟苏大郎差不多的男生女相小郎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为何肯定这小孩男生女相,苏若锦也不知道,反正一看,就是这么判断的。
先看他长得漂亮惊叹连连,随即现不对劲,一看这孩子穿罗着锦、头簪金玉身份不凡,按理说身边应当有小厮长随,可苏若锦现周围除了看灯的行人,有一两个显得贼眉鼠眼,形迹可疑。
难道是养在高门大府里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被有心人引出来要出什么事?
苏言礼为作国子监的夫子,接触的人多,但国子监没有启蒙教育,能进到里面的学生基本都过了启蒙,正常都十多岁出头了,女儿悄悄问他识不识小郎君时,他摇了摇头,问道:“怎么啦?”
苏若锦让她爹不要东张西望,装着不经意看灯的样子,然后让他余光瞄后面人群。
苏言礼也现不对劲了,他可是最国学府的夫子,豪门贵族子弟都见过,一看这孩子就不凡,“阿锦的意思是……?”
苏若锦贴在他爹耳边道,“咱们跟书同走在他后面护着点,要是误会,咱们反正也没说话,就当路人,要是后面的人有问题,等看到兵马司巡值,我让人挤到灯笼,然后故意大哭,把这孩子挤到兵马司巡值跟前。”
苏言礼点点头。
灯光灿若星河,人流如织,繁华似景。
苏言礼与书同顺着人流护在七八岁小郎君身后,要是有人挤,苏若锦就大叫,“爹……我怕……”
装模装样的还抹眼泪。
只要苏若锦一哭闹腾,周围行人就朝她看过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块,这样才安全。
苏若锦就装着不好意思的搂住他爹脖子,然后借机看向身后那两个贼人,他们眼珠子直转,似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可能一直没找到,已露出急色,甚至对哭闹的小娘子产生了杀意。
苏若锦这下真是吓到了,不自觉的搂紧了苏言礼,“爹,他们好像不是抓人,要杀人。”
女儿虽小,可她遇事时的判断,苏言礼相信的很,闻言,头皮麻,揪住机会就让女儿把手中的灯笼往外挪,一挪就被挤坏了。
她嚎啕大哭,“我的灯笼……爹,我要灯笼……”
她闹滕的厉害,前面被他们护着的小公子终于转头,一脸不耐烦,甚至看向哭泣小娘子的目光里都是厌恶。
天啊,什么小屁孩,明明漂亮的跟朵花似的,却跟个厌世的混仗小魔王似的,让人讨厌的很。
苏若锦差点被他厌恶的目光讨厌到放弃救他,小王八蛋的,给姐等着,不要再落到姐手里,否则……哼哼……
一连窜的心理活动也没耽误父女二人合作,动静闹得太大,终于把兵马司巡值的人引过来,那巡值头子一眼就看到了晋王嫡幼子——赵澜。
“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能在御街巡值的都是恩荫的勋爵官宦子弟,那副指挥使便是与晋王府熟悉的贵勋子弟,一看到晋王妃疼到眼珠子里的小儿子一个人行在普通人群中,大惊失色。
人群后面,那两个贼人见兵马司的副头头都来了,互使眼色,赶紧溜了。
既是兵马司的人,又熟悉,苏家父女功成身退,悄悄移到一边,去找侍郎府的灯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