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林美女在哪上班呢?”
“在一家公司”
“你是茯苓的同学?”
“不是,我是她朋友。”
一直盯着林律师的程又枚开口了“不对,你是茯苓请的律师。茯苓的同学、朋友我都认识。”
林律师冷冷地看了程又枚一眼,开口说到“没错,我是茯苓请的律师,你就是程又枚吧?”
“是呀,你林律师有啥想知道或者是录音的吗?”
程又枚戏谑地说。
茯苓看见洪雨逸狠狠地掐了程又枚一下。
易洁看了茯苓一眼,开口说到“不是说了只是我们几个谈一谈吗?”
林律师接话了“截止到今天,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要谈就谈一下离婚孩子由谁抚养,财产如何分配,所以茯苓才会叫上我一起来。”
茯苓机械地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意思吗?”
程又枚看向茯苓的眼神,冷冷地象结了千年冰的湖面,里面明显有不甘。
茯苓硬下心肠来应道“是的。”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直接上法院就是。”
程又枚拿起水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准备出门,被易洁死死地拖住。
茯苓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盯着林律师。林律师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茯苓的腿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茯苓不要动,静观其变即可。
易洁在程又枚的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两人方才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程又枚犹是一副余恨未消的样子,脸侧过一边,抿紧嘴巴,不说也不看。
茯苓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他,二十年的时光倏忽即逝,那个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的少年已经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油腻中年男,他那一头浓密的黑已经变得稀疏,鬓边夹杂着缕缕白,剪得极短的板寸仿佛春天里刚刚冒头的野草,杂乱无章。透过那嘴唇的缝隙,看得见原来一口雪白的牙齿,因为长年抽烟已经变得黑中带黄。那澄澈的眼神变得污浊,仿佛洪水过后的浑浊的江水。更加遮不住的是那也许是熬夜也许是纵欲留下的黑眼圈,还有那因为重力作用逐渐下垂的脸颊。
想来自己的样子在程又枚的眼睛里更是不堪吧。茯苓不胜唏嘘。
原来二十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婚姻,更改变了人的心性和容颜。
如今的两人,远远地隔着这不宽的桌子却像被整个银河系隔绝一般,也许终其一生从这以后他们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同一个时空中。
茯苓用他人听不见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她从17岁以来这二十年的感情划上了一个句号。也许她上辈子欠了他的,这一辈子,她用二十年的青春、汗水、辛劳、泪水都偿还了,他们以后也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无纠葛了吧?
茯苓打起精神来,隔了一会,听见林律师问“今晚你们看看还要不要谈谈孩子和财产的分配问题?不谈我们就回去了。”
易洁说“林律师,虽然你是个律师,但是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你觉得他们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