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严是个直脑子,搞不懂感情里那些弯弯绕,也听不出什么端倪,接着问:“那您到现在还单身,家里人不着急吗?我年初才过25岁生日,我爸妈就天天催的不行。”
男人目光稍凝,眸底划过薄薄的幽冷。
几秒后,化作一道若有似无的轻笑:“我比你幸运,我没人催。”
话虽如此,但过于清冷的眸,让他舌尖的“幸运”
两字仿若幻觉。
赵青严却毫不敏感,羡慕地叹了一声:“真好。”
灯光秀开始了,对面广场上的射灯向四面轮转。
五颜六色的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进来,而男人的眸色,始终像夜幕一样深沉。
***
沈司澜晚上不回来,也没说原因,大概是有应酬。
最近他每天都神出鬼没,睡觉前绝对见不着人影。
沈棠心吃完保姆阿姨做的饭,便上楼去学习了。明早徐晋知给她安排了实操测试,虽然不是用真人,但也得好好准备。
她在书房里用模型练习到十点多,又心血来潮想雕只小兔子。自从开始上实操课程,她就同时喜欢上了雕刻,闲着没事既能玩玩,还能练手劲。
时间飞逝,等她雕完兔子就十二点多了,赶紧从书房出去,准备洗澡睡觉。
走廊只开着壁灯,昏暗光线里,忽然出现一道高大如山的黑色影子,沈棠心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尖叫出声。
待看清那张脸,才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小哥你是鬼吗?”
沈司澜似乎心情不错,被骂了也没跟她计较,唇角衔着点风情万种的笑,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还不睡?背着我做什么好事儿呢?”
“明天有考试,我在学习。”
沈棠心瞪他一眼,“你喝酒了啊?”
但也没闻着酒味。
沈司澜扬了扬下巴:“没喝。”
“没喝笑这么荡漾。”
沈棠心扒开他的手,抬脚跑进自己房间,嘭一下关上了门。
沈司澜:“……”
***
第二天,沈棠心一大早先去了诊室。
本来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徐晋知却已经到了。
他还没换衣服,衬衫西裤勾勒出令人垂涎的身材,宽肩窄腰,长腿翘臀。如冰山雪莲般的斯文矜贵,却又掩饰不住勾人的性感。
沈棠心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淡定地把包放进柜子里,只拿出手机,“徐主任早呀。”
“早。”
男人稍稍点头,目光柔和,“吃饭了吗?”
沈棠心坦率地摇头:“没。”
“那我——”
“我带了这个。”
沈棠心打断他,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先补充能量,晚点盈盈给我买拉面过来,我聪明吧?”
徐晋知刚点开外卖的指尖一顿,唇角微勾,不太自然地缓和那一瞬的僵硬神色:“嗯。”
沈棠心转身去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巧克力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她对着面前浅绿色的毛玻璃,若有似无地松了口气。
徐晋知半靠在门边,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瘦小的背影,心中某些飘忽不定的预感变得越的真实。
或许小姑娘不傻,她在刻意地抗拒。
想起昨天垂头丧气的赵青严,徐晋知不自觉扯唇苦笑。
自己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呢?
他知道沈棠心虽然是个善良的姑娘,对待感情却绝不含糊,喜欢和不喜欢,在她那里界限分明。
他见过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就像一轮热烈奔放的小太阳,恨不得照进他心底的每个边边角角。
而如果不喜欢,她就是一阵捕捉不到的春风。
春风和煦,但任你如何追逐,都不会是属于你的。
就好像一把温柔刀,用最体面的姿势,剜心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