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再次问。
那么黎罗也要问了:“她们都还好吗?”
“不要轻易给我机会…”
魔女忽然显露出她的脆弱,她缓缓蹲下,衣袖拂过祭都大地上的露水,“我们说到底不一样,卡乐莱斯…也不一样。”
“如果注定不能兼得,我只遵从我内心最想要的。”
黎罗反问她,“你呢,你更想要的是什么?”
魔女回过头来,看到与她一样,魔角高傲美丽,衣裙华贵美艳,然而她们的神色里除了安定就是无聊。现在已经不像曾经那么纷扰了,她们只是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看书种花,并不是不能离开这,她们是为了落寞的留在日夜眺望白骨塔的黎罗而留了下来。
就算身份、关系、人都是一样的,经历和当下的阶段注定了一段更“适合”
的缘分。
此刻,她丢下了手里的花篮,回头抱住了眼前的姐妹们。
“哦哦…”
“怎么了?”
“黎罗?”
她们只觉莫名其妙,花都要挤烂了,是不能那么用力地抱着的,可是她们听到魔角上挂的饰品叮当作响的声音,还有黎罗幸福而感慨的笑声,以及一声抽泣。
她们在此刻都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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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灯影摇晃,时不时出惨烈的摔杯声。
唐霓两手愤恨地立起爪子,却被孟帝元拦了又拦。两人一阵拉扯,终于帝元撑不住,坐在沙上赖着不动,手也一直抓着老婆的胳膊不撒开。
“呃!找不到黎罗就酗酒!没用的男人,他娶不着凭的是真本事!”
唐霓甩甩衣袖,一回头就被拉到帝元身边,屈腿一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干嘛!”
“别别别…”
帝元竖起手指噤声,深邃的双眼忽然向地窖的方向一瞥,“我就说怎么黎罗那么能躲,我都找不到她,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回避吧。”
“哎?怎么了吗,让我看看?”
唐霓扬起脖子,回身一瞧,地窖那边一时陷入了闷的静谧,却不知道下面生了什么。
“吃瓜有什么好玩的。”
帝元一个响指,隔空将地窖门关了个严实,转而两手抱着唐霓,安逸幸福地一笑,“我更好吃。”
“什么你…”
唐霓脸上一红,不自觉地下手去揪帝元的黑。
而一个恍然,沙上的两人已不见,左移右摇飘落的黑色鸦羽间还遗落下了两片璀璨的魇树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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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倒在散酒味的长桌上,垂落的足尖下是一片狼藉的玻璃碎渣,卡乐莱斯用手臂遮着眼前明晃晃的灯光,抱着空酒瓶小睡了一会。
很久没睡过觉了,靠着能喝死人但喝不死他的酒精入眠,并不会做上好梦,但做噩梦也比他当下的现实更有余地泄。
他微微睁眼,意识到酒窖的门关上了,不禁冷笑一下:“好,想把我闷死在这,可以…”
清醒的醉鬼又将酒随手一摔,一个翻身回头,点兵点将挑选新酒。
“融了特殊树汁的伏特加,呵呵…”
卡乐莱斯笑了,这怕不是好兄弟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瓶可以,给我也来一杯。”
酒窖的黑暗中,这个声音能让死神使者一个激灵回头。
哦,我在做梦。
他只是定住一会,知道没亮灯的阴暗中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又低下了头。
却看见自己手里的酒瓶忽然飞了出去,径直一头扎进了那团看不清的暗影中,一双金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猫,但位置太高了;像人,不、不是她…
卡乐莱斯垂着高大的身体微微侧过来,听见拧开酒塞的声音,酒瓶倾覆的声音,灌入口中的声音,分明有个真实的人站在那。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