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瞧瞧他,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画,说不出来,但确实是像的。她想了一想,提起笔,欲毁了画后,团成一团丢掉。然而还未落笔,她就又犹豫了。
她似乎从来没有画过他。
秦珣批完了奏折,低着头,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她时而偷看他一会儿,时而又悄悄移开视线。他心里喜悦,看她低头笔走龙蛇,一时又是疑惑,又是惊讶,又是遗憾,又是怅然。他不免觉得好笑,轻咳一声,放下奏折,缓步走近。
他站在她背后,俯身去看她……以及她面前的画。
这画的是他?唔,如果是他的画,那可只有五份像。
秦珣走近时,俯下身去看画,温热的呼吸就在秦珩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教她身体一僵,不敢动弹。
“画的是谁?”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是你——”
秦珩下意识答道。
“哦?不是我,那是谁?”
秦珣觉得好笑,“我倒不知道瑶瑶何时认得这等人物了。”
他姿势不变,伸手越过她肩头,将桌上的画纸拿起。
他动作很快,可在秦珩看来,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像是松松地抱住了她。
秦珩低着头,动也不动:“我写话本子,话本子里的人物。”
“话本子里的人物,怎么长成了我的样子?”
秦珣挑眉,继续问道。
秦珩眼珠转动,视线乱瞟,也不知看向哪里好。她轻声道:“嗯,我想着话本子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就画成了这样。我错了,我不画你啦。你要是同意,我改明儿特意给你做一幅画,成不成?”
“成,为什么不成?”
秦珣记得,瑶瑶是有这个本事的。她小时候给皇祖母的寿礼能力压吴大家。虽然说当时是以巧取胜,但不可否认,她的画确实有些灵气。
想起吴大家,想起寿礼,秦珣难免会想到当时送《观音祝寿图》的另一个人——睿王秦渭。他直起身子,开口说道:“皇叔今日忽然上折子,问起皇祖母的身体状况。想来他知道了什么。”
秦珩愣了愣,抬头看他:“皇祖母怎么啦?”
“嗯?”
秦珣微怔,“是了,你还不知道。皇祖母在八月二十八日遇刺,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父皇驾崩后,才渐渐好转。皇叔的折子今日才到,看来他的消息,可不大灵通。”
“八月二十八日,不是她的千秋节吗?怎么会?”
秦珩诧异,“谁下的手?凶手可找到了?”
秦珣看了他一眼:“是在她千秋节上,刺客扮成舞姬行刺,当场被杀。凶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以后,负责寿宴的大皇兄被训斥,他的亲信全被除掉,身边再无可用之人。”
秦珩一惊,她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了。她盯着皇兄:“这……”
“不是我。”
秦珣轻声道,“那时太子和陶皇后都还好好的。”
秦珩点头:“嗯,我自是相信皇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