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琪面色大骇,吃惊地看着他“你都知道?”
原来,事情的真相他全都知道。
朱霆睇了她一眼“知道又如何,你可知道这些年在朱家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费力地讨好所有人,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说我对朱家狠心,那么那些人又何曾善待过我?去个帝都半路遇上刺客,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说是我所为,你知道那种被人诬陷,却又百口莫辩的滋味儿吗?你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家人不相信你时的那种痛彻心扉吗?”
“我当然体会过!”
徐砚琪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出声。见朱霆呆呆地看着自己,她努力平复心情,淡淡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跟你一样,被最亲的人陷害,被最爱的人抛弃,他们心里跟你一样有着太多的苦水想要倾诉,却根本不会有人去听她们的解释。可是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因为自己的痛苦而去毁灭所有人,那这天下将会变成什么样?”
徐砚琪转看他,见他认真在听,又继续道“你扪心自问,你曾经,就不曾冤枉过谁,不曾让哪个人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朱霆的心头徒然一震,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一下子,他好似又看到了当初崔玥哭着向他解释的样子。曾经那个他最爱的女人,却因为他的不信任永远的躺进了棺材里,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或许,这便是报应吧。”
他身上那股凌然的霸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仅有的是一股浓浓的哀痛和寂寥。
他颓然地站立良久,这才缓缓抬头去看榻上的女子,目光复杂的让人看不真切“你好好休息。”
言罢,他再不曾看她一眼,径自出了屋子。
。
边关
朱斐端了刚熬好的汤药走进营帐里,怀宁侯已经坐直了身子在桌案前呆。
“父亲怎么起来了,您身上还有伤呢。”
怀宁侯抬头看了儿子一眼“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对了,你叔父可有苏醒?”
朱斐点头“醒倒是醒了,一直闹腾个没完,大喊大叫吵嚷着要见您。”
怀宁侯叹息一声“他呀,究竟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待我喝了药,先去看看他。”
言罢,他伸手接过朱斐递来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见怀宁侯起身去穿外袍,看样子是要立马去见朱方林,朱斐很是不明白“父亲,叔父那样对您,您怎么还……”
看着自己父亲的这一身伤,朱斐便有些心疼,他和黎王没找到他们二人的日子里,朱方林每日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划下一道伤痕,致使他的身体如今再无完整之处。这样残忍的手段,分明就是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
怀宁侯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变得越深沉。良久,他长叹一声“有些事,却也不是孰是孰非那么简单的。”
朱斐有些怔愣地看着跟前的父亲,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好似并未知道当年事情的所有真相。或许,他的父亲和叔父之间还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怀宁侯并未再解释什么,而是扭头对着朱斐道“带我去见见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