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还没人这么干过,“用你给我的麦子当麦种。不成就算了。成了年后收下来不耽误种糜子,还多一季收成,你不高兴?”
“这六亩地得一旦粮食。”
谢建业提醒他。
谢琅道:“我家的粮食都堆成山了。”
谢建业想起来了,他八亩地见六十石粮食,村里人找他换,一斤半换他一斤,这么一翻,自家的糜子和小麦加起来,也没谢琅家的麦子多。也不怪他瞎折腾。
“要不你试试?回头下雪全冻死了,你别哭啊。”
谢建业道。
谢琅摇了摇头,“我既然种,就做好被冻死的心理准备。”
说着,抬头看向谢建业,“不过,得麻烦你帮我拉粪。下午犁,明天耙,明天下午种。”
谢建业想也没想,“成!”
回屋去找板车。
起初村里人见他拉粪,误以为他嫌门口粪堆得太多。下午见他扛着犁出去,在他家门口打竹子做纸的人纷纷跟上去。
“三郎,现在犁地干什么?”
谢伯文开口问。
谢琅把他同谢建业说的话又跟众人说一遍。养蚕里的老少爷们都觉得他瞎扯腾。
转而一想,真能成,他们明年也可以这样种,又希望谢琅能成功。
在养蚕里众人纠结不已的情况下,谢琅把他家屋后的八亩地也犁了。
众人又看不懂了,“这块地不种,你犁它干什么?”
“我担心下面有虫,地翻过来把虫冻死,明年种小麦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生虫了。”
谢琅实话实说。
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以前没这么搞过,又忍不住信他,有牛和驴的人家干脆也牵着牲口把地犁了。
他们犁好,又下一场雨,天晴了,其他人就借他们的牲口也把地犁了。
亭长过来拿税钱,看到养蚕里的地翻新一遍,脱口而出,“你们村的人都是闲的。”
“是闲的。”
最近养蚕里很出风头,谢琅不想大年三十还有小偷来拜访,就没跟亭长解释,给了钱,把亭长送走,就回屋做门窗。
门窗安装好,破损的大门换上红椿木的,谢琅还是没搬进新房,因为他还得做榻。
考虑到过两年小七大了要自己单睡,就用乌木做两张榻,又做两个大大的衣柜,才搬进新房。
此时天已冷下来。可这时又没有棉衣,谢琅想找村里人买蚕丝,做两件蚕丝袄和裤,又担心村里人说他败家。
左思右想许久,谢琅干脆坐谢大郎的车去城里买几件皮毛衣裳。
谢大郎见状,不禁说,“忍一下就过去了。”
“我可以忍,小七忍不了。”
谢琅道,“你家今年也赚了不少钱,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一件呗。”
谢大郎不舍得,天冷躲被窝里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