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过饭,何敬又拖着冯蓁去银铺转了转,还有书画铺子,给她家三郎挑了两本拓文,顺道把冯蓁送回了公主府,把她那些精心调制的胭脂、香粉几乎席卷一空,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蒋府。
萧谡晚上到冯蓁屋里时,冯蓁直接朝他扔了一个花瓶,她这是气坏了,何敬就跟蝗虫过境一般,她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地穷大方,所以这股气必须朝萧谡发泄。冯蓁也不管花瓶砸碎了引来人怎么办,反正萧谡武艺高强,能“飞天遁地”
地消失。
这花瓶飞出去,萧谡当然得接着,否则辛苦来一趟,美人身都没挨着就回去,那可不划算。
打从萧谡接了第一个花瓶开始,冯蓁就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一个一个全都朝他砸了过去。
茶杯、茶壶、茶盘、温水桶、花觚、铜镜、口脂盒、胭脂盒、首饰匣……
一个接一个的,而且越来越快,而且忽东忽西,戏弄得萧谡左支右拙。又因为砸得太快,以至于萧谡都不能一次接一个放一个了,所以只能左手接铜镜,右手抓口脂盒,左脚尖踢胭脂盒,跟杂耍似地刚好把口脂盒踢到桌上放着,再一个反抽,用脚板心接住了首饰匣子。
那动作虽然萧谡做起来行云流水,动作利落又好看,但看他手满、脚满地不停变化姿势,还真是十分可乐,冯蓁扔着扔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床上卷着被筒压住自己的嘴,怕笑的声音太大了。
冯蓁消停后,萧谡一件一件地将东西全部放回了原处,这才走到床边低头笑看着冯蓁,“解气了?”
冯蓁抱着被子坐起身嗔道:“殿下也太坑人了。”
萧谡在冯蓁身边坐下道:“孤也不辩解什么,只问你,若是今日咱们易地而处之,卢柚要约孤见面,你如何想,亦会如何做?”
“你难道不见她?”
冯蓁吃惊地问,这未免也太渣了吧?
萧谡没回答冯蓁的问题,继续逼问,“你心里会如何想?有没有想阉掉孤的冲动?”
冯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敢相信这是萧谡自己的比喻。她呆愣了片刻后,忍不住地开始仰头想要大笑,却被萧谡眼疾口快地堵住了嘴。
冯蓁差点儿笑岔了气,然后装傻充愣地道:“什么叫阉掉啊,殿下?要不你示范示范?”
萧谡可没被冯蓁吓倒,捉了她的手就要亲自“示范”
,吓得冯蓁赶紧抽回手,差点儿就要洗手了,不得不转移话题道:“殿下可知道,敬姐姐就跟蝗虫似的,把我的胭脂水粉全都卷走了。”
萧谡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冯蓁跟鸡蛋白一般水嫩的肌肤,“你本就不需用那些胭脂水粉的。”
一个人能美到“眉若含黛,唇若涂丹”
,自然也就不用胭脂水粉了,别看这八个字,字字平常,但对其他女君而言,那都是夸大的比拟之词,对冯蓁,却只是实事求是的描述而已。
换句话说,若是在天朝,冯蓁是绝不会为口红花一分钱的那种唇色。不用口红,便已经可以斩尽天下男色了。
冯蓁摸了摸自己的脸,“殿下这话是恭维我呢,还是实话实说?”
萧谡轻笑道:“自然是实话实说。”
冯蓁展齿一笑,“诚实的人应该被奖赏。”
她说着说着,手指就滑到了自己衣领处,轻轻一拨,那肩头的轻罗,便如冰山泻玉一般滑了下去,眼瞧着就要冰雪消融,瑰峰呈秀,幸得萧谡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了冯蓁的衣裳,把她裹住,才掩住了无边春光。
冯蓁瞪着萧谡好生失望,硬生生地逼出两滴泪来,泫然欲泣。怎么萧谡端得跟唐僧肉一般,叫人心烦。冯蓁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想着是该把唐僧肉蒸着吃还是烤着吃。
萧谡也是头疼,就算冯蓁爱他至极而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但也不该动不动就宽衣解带呀。又想着她从小在西京长大,没有父母教养,那时冯华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女君,萧谡觉得了然之余,又替冯蓁心酸。
萧谡用被子把冯蓁再裹了一层,这一次裹得结结实实的,一丝缝儿都不漏,连那股子蜜桃香都沁润不出来了,这才道:“幺幺,你没必要这样来考验孤。孤不是不想,而是想得发疯,只是一宿贪欢,若是你怀上孩子可怎么办?”
冯蓁把这茬都给忘了。她那是得天独厚,除非把第九颗仙桃养出来吃了,否则她就是欢欢乐乐毫无负担的不孕不育,所以她还从没认真考虑过这一点。
然而冯蓁也没法给萧谡科普什么安全期,便只能道:“听说家中主妇若不欲姬妾有孕,都有避子汤的,殿下给我也喝一碗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