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刚睡醒的声音格外醇厚而具有磁性:“你怎么睡得这样晚。”
口中喷出的气流,加快了那耳垂上粉红色泽的攀爬速度。
苏满娘尽量忽略自己先是因为受惊,后是因为被撩拨而急速蹦跶的心跳,平静回道:“离别在即,怕忘记了家人的五官模样,便先去小书房略画了会儿画。”
黎锐卿低低“嗯”
了一声,他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女体,翻身,离开了苏满娘身上,又钻回被窝,一言不发。
苏满娘侧头,看他模样应该是又要睡了,忙松出一口气,滚回内侧,掀开被褥就钻了进去。
之后,她放在被褥中的手轻抚了抚胸口,再次安抚了下心跳,便阖上眼睑,想让自己尽快入睡。
却未想,这努力还未开始多久,旁边的男人却又靠了过来,悠悠道:“醒了,又睡不着了。”
苏满娘眨眨眼,看着他眼底明显的青黑,很是心虚:“对不住,妾身以后一定注意。”
黎锐卿眯起眼睛,声音慵懒中带着旖旎:“突然想起我之前临走前答应过你,回来会戳几下。男子在世,不能食言,待兑现完毕后,为夫再睡也不迟。”
苏满娘:“……夫君其实大可不必……”
“不,为夫觉得很有必要。”
到底最终,苏满娘也没有抵挡地住某人兑现诺言的坚持,一夜床榻摇曳,雨露飘摇。
黎府这边听涛苑中,春意正浓,刘家刘方氏那边,却在鬼哭狼嚎。
刘方氏从黎锐卿成亲那天开始,心情就不大敞亮。
原本今天在城中看到黎家的新媳妇是自己回的门,她心情还舒爽了一些,结果这种舒爽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说黎锐卿这两日根本就是在外面执行公务,今天刚回辛图城,连家门都没回,就先去苏家门口等着了。
她那胸口立马就像是被坨牛粪堵住了一般,恶心至极,难受得要死。
今天归家后,刘方氏越想越堵心,她独自一个人在房内坐了许久,直到晚上,刘全才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浓稠的酒味和脂粉味儿,让她更加恶心欲呕。
刘家真的发达,还是她女儿嫁去黎府之后。
用黎家送来的那一堆聘礼,换的现在这个宅子,换得了身后的奴仆成群。
之后,刘全还用她女儿从黎家不间断扒拉回来的银钱,往家里带回来几个妖妖娆娆的小妖精。
虽然这些人早就已经被她处理得不敢冒头,但是想想刘家现在的好生活,都是靠着她女儿得来的,结果她那个可怜的女儿却因为没有夫家接收,连死后都孤零零地躺在城外,无人祭奠,她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刘全回来时已有七分醉意,他连看都未看刘方氏一眼,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半夜,他被耳旁的哽咽抽泣声吵醒,有着烦躁地睁眼:“你这又怎么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哭!”
若是平时,刘方氏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最近刚参加完黎府的红事,看完黎锐卿的春风满面,耳边听到的全是人们对苏家那位新嫁过去夫人的羡慕,再想自己可怜的女儿,她心情正是激动的时候。
听到刘全终于问了,刘方氏拍着床就开始低骂:“我为什么哭,我为什么哭你不知道吗?我可怜的女儿啊,想想黎府所有人都把她忘了,我就恨不得要咬死那些烂心肝的。”
“什么所有人都把她忘了,那不还有咱外孙女吗?”
刘全刚睡醒,还有些迷糊。
“别跟我提那个赔钱货,如果不是她不会投胎,我女儿现在还是好好的四品贵夫人!”
想想最近苏家女儿的风光,刘方氏就忍不住念着黎霜一阵骂骂咧咧。
什么赔钱货、贱奴子之类的,什么词儿难听就骂什么。
刘全第一次听到刘方氏这样骂他那个金贵外孙女,被吓得瞌睡虫都飞了个干净,他连忙怒斥:“闭上你娘的嘴!你再敢骂我一句外孙女试试!闺女弄成这样还不是你没教好?!当初她要是有本事,能够笼络住那位贵人,早就被带走了,还至于只给咱们搂回来这点子银钱。闭嘴少说两句吧你,睡觉!”
刘方氏被唬了一跳,然而有些话,却真的是堵不如疏,她在心里憋久了,这个时候情绪上来了,更是恨不得一股脑儿都倒出来:“凭什么不能说!那黎家都是一群白眼狼,当初他们走投无路时,老娘看他们母子俩可怜,赏了他们一口饭吃,结果最后,我闺女都纡尊降贵愿意嫁进去那个破落户了,不过是犯些小错,愣生生让她现在连个进入祖坟的机会都没。我明儿个就去黎府去找那群白眼狼骂上一通,不要想着现在位置高了就能磋磨人……”
刘全听到这里,被吓得手一抖,直接一巴掌糊到了她脸上:“你闭嘴!黎府那边你少给我去招惹,外甥现在出息了,根本是不是咱能惹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