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问:“那需要吃药吗?”
那个医生摇了摇头:“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些消炎药,不过没什么作用。”
他又顿了顿,问:“那什么时候会好?会发展得严重吗?”
那个医生略松了口气,也许是意识到他表现得再成熟淡然,也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他笑了笑安慰他说:“没事的,注意一下会慢慢好转,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不过需要多卧床休息,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父母,给你在学校里请个两周假。”
他没回答,只是站起来对医生鞠了个躬说:“谢谢。”
可能是看他太礼貌,那个医生还又对他叮嘱了一句:“如果过两三个月还是不舒服,或者症状加重,你可以让你父母带你再来找我。”
他再次鞠了个躬,就转身退出了诊室。
出了医院后,他讲胸片和化验单子都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略微觉得有些讽刺。
又是没什么症状也不会死的病,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治疗,痊愈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和哥哥比起来,他的运气可以称得上是好了。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假也没什么必要请,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在学校里懒散一些,老师们也不会有什么奇怪。
他开始借口不舒服,缺掉了所有体育活动,每天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也光明正大地跑去那个不常有人在的器材室,躺下休息。
一个人在空旷又微带发霉气息的器材室里躺着的时候,他会觉得特别安静,偶尔昏沉地睡过去一会儿,醒来总会好受很多。
他就是在那么一个惯例无所事事的午后,看到程惜推开那扇器材室的门,走入到他的视野中时,他很快就断定了这是那个出现再过他们家的,父亲资助的医学生的妹妹。
他们兄妹两个都长着一张过于清秀的脸,弯弯细细的眉毛,纯澈如水的杏眼,像氤氲着江南不散的雾气。
在看到他之后,程惜就把那双大眼睛也笑弯了,活似一只发现了什么好玩东西的小狐狸:“小哥哥,我陪你聊天好不好啊?”
他明明说过不行,她却还是自顾自贴了上来,装作乖巧的样子套他的话,带着那种尚且不谙世事的狡狯。
他并不讨厌她,他已经看过了太多带着目的来接近他的人,她眼睛里闪烁着的那点小小的企图,在他看来真的不算什么。
更何况,她并没有认出他来。
在她那里,他只是个可以用来消磨时光的“小哥哥”
,不是肃家的二公子,不是闪着金光的,可以用来当阶梯爬的工具。
他默认了她留下来,也在不耐烦中,接受了她诸多的要求:给她读粗糙的儿童读物,让出膝盖来给她趴着。
他知道她在用他来弥补父母哥哥不在身边的缺憾,也知道自己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完美的人选,怕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
可多少,他偶尔会带着羞耻地想,他还是被需要的,至少在此时此刻,被她所需要。
如果没有后来,那年夏令营中黑暗又晦涩的记忆,可能程惜,也会在很久以后,成为他为数不多的,美好的少年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惜:小哥哥,你为啥这么爹不疼娘不爱啊,一定是不乖。
肃二:……
程惜:不过没事,我会好好疼♂你的。
肃二:……
程惜:快过来让我抱抱揉揉。
肃二:……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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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补明早的更新,关于小时候的秘密,大家莫急哦,第一个部分里都会说清楚哒。
第10章谁还能没点悲惨往事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