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越忙学着奶狗的声音叫唤起来:“呜……呜……无妨,是孤饮多了酒,有些胸闷。太子妃先回吧,孤稍后就来。”
与此同时,日将军已经扒开他的衣襟钻了进去,用爪子扒拉他的胸膛,不一会儿便将中衣领口扒松,湿凉的狗鼻子在他胸口一小片肌肤上蹭来蹭去。
尉迟越毛骨悚然,几乎灵魂出窍,强忍着没把拎起狗扔出去。
日将军却不领情,不耐烦地弓起背。
尉迟越与这猎犬相处多日,对它的动作了如指掌,知道他这是在运气准备大声吠叫,慌忙中把手放到狗嘴前。
他的手方才抓过肉脯,日将军嗅了嗅,果然忘记了叫唤,伸出舌头吧嗒吧嗒舔起太子的手来。
沈宜秋听见帐中奇怪的声响,迟疑道:“殿下……无事吧?”
尉迟越此时恨不得将手剁了,声音听着有股子万念俱灰的味道:“无事……是孤在咂嘴……你先回去,孤再躺片刻便来。”
沈宜秋行个礼道:“妾先告退了。”
尉迟越如蒙大赦。
就在这时,怀中的小猎犬忽然动剧烈挣扎起来。
而沈宜秋还未退至殿外,尉迟越使劲抱住狗,扯过被子便将它包裹起来,那小猎犬挣脱不开,便即吠叫了一声,虽然用被子捂着,可声音还是传出些许。
沈宜秋停住脚步回过身:“殿下,方才那是犬吠么?”
尉迟越一僵,随即矢口否认:“孤怎么没听见?大约是外头的野狗在吠。”
沈宜秋将信将疑,方才那一声犬吠实在不像是从外头传来的,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尉迟越会在床上藏只狗,便即退出了殿外。
尉迟越待人出了门,这才松开手,长出了一口气。
日将军从衾被里钻出来,在太子的床上蹿来跳去转着圈,似在寻找什么。
尉迟越正要将它拎下床,便见它在自己枕头上嗅来嗅去,忽然抬起一条腿。
尉迟越情知大事不妙,却无法阻止,只来得及堪堪躲开。
很快水声响起,一股令人不悦的气味弥漫开来。
片刻后,宫人们便看见衣衫不整的太子殿下逃命似地从殿中蹿出来,后面跟着欢蹦乱跳的日将军。
尉迟越两世为人,还死过一次,但如此可怕的经历绝无仅有。
他在浴池中泡了半日,将皮洗脱了一层,这才擦干身子,换上薰了十七八遍的洁净衣裳,这才往承恩殿去了。
沈宜秋知道他要来,沐浴更衣后并未立即就寝,而是坐在榻上边看书边等他,见他来了,便即放下书迎出来,五步开外便觉太子芬芳扑鼻,活像个长脚的香炉。
尉迟越却仍疑心自己身上有怪味,时不时抬起袖子闻一闻。
沈宜秋行过礼,将他延入殿内。
这时已近二更天,两人酬酢了一日,都已十分疲惫,尤其是太子,更是心力交瘁。
但尉迟越还是命黄门将带来的酒肴摆上,对沈宜秋道:“我还未贺你生辰。”
沈宜秋便要捧壶斟酒,尉迟越却先一步执起酒壶道:“我来。”
便即斟满两杯酒,端起酒杯,想说两句祝语,对上她烛光中盈盈如水的眼睛,却忽然忘言。
沈宜秋莞尔一笑:“妾满饮此杯,愿殿下身体康健,长乐无极。”
说罢仰头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尉迟越失笑:“该是我贺你,怎么反倒叫你敬我。”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端起酒杯:“惟愿沈氏宜秋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沈宜秋眼波微微一动,垂下眼帘道:“妾多谢殿下。”
尉迟越不让沈宜秋多喝,自己却连饮了三杯。
饮罢酒,命宫人撤了酒案,两人洗漱完毕,宽衣解带,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