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八年前他就应该明白,自那之后,她会选择任何人,都再也不会选他了。
他这个选项,早就被划掉了。
裴砚青烧得头昏,没有力气移动,他的眼泪被自己的体温蒸,留下斑驳又狰狞的白色纹路。
他希望这场高烧直接把他烧到昏厥。
因为他好恨自己清醒。
不想清醒,想变得很傻,傻到可以真的不明白什么是在乎,什么是不在乎,傻到可以接着犯贱也不会疼。
陈才周一上班,没看到老板,他一开始还想,挺正常的,估计没等到闻钰,又伤心了,回家罢工了,结果打开自己的工作微信一看,ckyday的那群员工给他几百条微信,让他赶紧去捡人。
陈才在群里问什么情况,回答很多。
淋了一整夜,现在还穿着湿衣服,感觉快死了。
不让人碰,说什么都不去医院。
烧糊涂了有点,像只大虾。
一直哭,还干呕,好惨,不知道怎么搞得,也没人惹他啊。
这不算安全事故吧不会扣工资吧
陈才没想到裴砚青竟然轴到这个地步,他叹了口气,拿上车钥匙赶去游乐园。
去了一看,情况属实。
“裴总。”
长椅上的人没有反应。
“裴总”
陈才试图扛起裴砚青,他挣扎着躲开,声音微弱又嘶哑“别碰我我不走”
“我,我不去医院别管,我。”
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趴着椅边干呕,像是要把胃吐出来一样。
“这样不行,裴总,您先去看医生,我再想办法叫闻小姐去陪你,行不行”
陈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搬起他的胳膊,“真的,我等会儿给她打电话,让闻小姐来。”
裴砚青纹丝不动。
他听到闻小姐三个字,终于睁开眼,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他说“别。”
“不要不要让她看到我这样。”
陈才奇怪了,“您不想见她吗”
这话又往裴砚青心上精准地插了一刀。
他靠在椅子上笑了,大笑,边笑边流泪,边流泪边说“能不能别管我了你们能不能别管我了”
裴砚青头痛欲裂,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强撑着站起来,腿都在颤,手指紧紧攥住了陈才的领口。
“是她不想见我。”
“她骗我。”
“她讨厌我。”
“她恨我。”
“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现在你满意了吗可以滚开了吗”
陈才被吼得呆滞住,刚想说话,裴砚青像是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朝侧边栽倒下去。
他的颧骨当其重重磕在水泥路上,擦破了皮,血流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