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唯失去思考能力,完全忘记了那看起来吓人的针头,脑子里全是浆糊,脸颊热气升腾,耳尖肉眼可见的变通红。
对陈印心动是件太简单的事,只需要这样贴近,就足够把他弄到熟透。
注意力飘散,这一针奇迹般的完全不痛。
不能怪庄唯反应过度,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完全不带情欲的、寂静的、伴随着消毒水味儿的纯粹的亲密。
庄唯擅长身体碰撞,那件事做多了像喝水,只有喘息,连话都不用说,喝完了就什么都不剩,因为对方完全没有爱意,他连事后的接吻都不敢索取,陈印放纵后就睡觉,任由他陷入空虚,其实他会默默难过,但他从来都没有说。
好喜欢现在这样,特别特别喜欢。
被狗咬也值得,如果每次都能得到这样的对待,他可以再被咬好多次。
“好了。”
陈印拿开手,他还在埋在她怀里呆。
“庄唯。”
陈印看他不动,去抬他的下巴,“听不懂话针打完了。”
看见他的脸,她轻皱起眉,“又在哭什么”
庄唯没有察觉到自己哭了,旁边还有医生,他没管,像只巨婴,双手环住她的腰收紧,央求道“好疼,抱抱。”
陈印有点尴尬,咳了一声,那个医生好像也有点局促,飞留下了医嘱,走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她没拒绝,庄唯又把脸埋进她怀里,用力汲取她身上的气味。
“你多大了,丢死人了。”
陈印话是这么说,但站在那里没有动。
庄唯又开始黏糊糊的叫她“点点。”
陈印已经懒得应答了,喉咙里敷衍地哼了哼。
他把她的衣服都打湿了,用弱不可闻,只有自己能辨别的蚊子声说“我好爱你。”
庄唯感到陈印的身体变得很僵硬,不是听到这句话,而是因为她看见窗边有个黑影闪过,是个男人,在坠楼。
不出半秒,一声巨响。
楼底有个女人尖叫“啊有人跳楼了”
十五分钟前。
蒋则权把闻钰送回家,自己又返回了医院,因为裴砚青突然消息说要见他,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他怀疑到他头上很正常,蒋则权其实也不打算说是闻钰的主意,他打算替她瞒了。
病房里没开灯,只有那个应急按钮出绿光,裴砚青在病床上削苹果。
“裴总看起来不高兴啊,怎么,终于失恋了啊”
蒋则权笑着,懒散地翘起二郎腿,坐在床对面的沙上。
他这话听起来可以当呈堂证供,陷害的动机充足,如果裴砚青录音的话。
但他根本没有要诉诸法律,那太慢了,他要最直接、最狠的报复方式。
裴砚青削了一整条极其完整的苹果皮,切出了一块,刀尖戳起来吃。
其实心知肚明,但走程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