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士兵见裴向云心情很差,很有眼力见地从屋中离开。阿年也怕他怕得很,和江懿悄悄使了个眼色后也跟着出去了。
卧房的门在一片安静中关上,江懿垂下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裴向云,而后慢慢移开了目光。
裴向云束的带湿漉漉地贴在头上,雨水顺着带一滴滴地滑落,静静地落在地上。
他的碎湿着贴在额上,将遮未遮地挡住了眼睛。
可江懿却仍能察觉出那湿下的目光。
豺狼虎豹一样带着野性和侵略性的,不动声色窥伺自己的目光。
他觉得自己正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舔舐着,而下一秒这只故作温驯的野兽便会突然难,将他扑倒在此处拆吃入腹。
&1dquo;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江懿说,&1dquo;有意思吗?”
裴向云闷咳了几声:&1dquo;只要你能不生我的气,我无所谓的。”
江懿懒得再和他继续掰扯这些根本说不清的道理,起身拖着那条锁链去屏风后简单地洗漱了下便回来和衣躺在了床上。
如果阿年能和他那小搭上话,说不准还真能给他弄一份行头混进天牢去。
他在燕宫里当过官,知道有些地方必然严加死守,而有些地方的所谓看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性相通,想来乌斯人也八九不离十。
若被抓回来的是关雁归,那太子呢?如果真的俘获了敌国的太子,乌斯人不应当像现在这样毫无反应才对。
那是不是说明太子还很安全?
江懿心中快地思忖着,直到身旁的被褥深深陷下去一块时才惊觉有人躺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便要向离那人远些的地方挪一挪,却被人按住了手。
那双手温度高得可怕,滚烫地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打着颤。
江懿定了定神,冷冷道:&1dquo;裴向云你放开我。”
&1dquo;师父,我好冷&he11ip;&he11ip;”裴向云在他身后喃喃道,&1dquo;我是不是病了?”
在大雨天里跪几个时辰,你不病谁病?
江懿在心中暗骂他神经病,索性背过身去不理他。
可谁知那人却不依不饶地从后面贴了上来,紧紧地将他箍在怀中。
锦被蒙在两人身上,江懿被裴向云的气息包裹着。他心中隐隐痛,唇齿间似乎又品尝到了那经久未散的血腥味。
&1dquo;师父,我先前在陇西那次病了,你就是这样将我抱在怀里的&he11ip;&he11ip;”裴向云用那把沙哑的嗓子小声说,&1dquo;再抱我一次吧,求你。”
窗外雨声风声交杂在一起,将秋末树上最后的叶子扫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