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
眨眼间天气转凉,气候舒怡,离孟风眠成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为免当日出现纰漏,或遗失财物,张君竹每日要寻场好几趟,往常夜里还会回小院居住,这一晃五日,柳漪洛都不曾见过他一眼。
她拎着一竹篮的可口小菜,从盈朝园后门进入。
左顾右盼的,目光不知道往哪儿放,光远观已是贵气逼人,进到其中更是景景如画。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仙殿的凡夫俗子,越显得如贩夫走卒般卑微。
仿佛连清风都糅杂金器玉石气息,让她叹为观止。
张君竹平日与谁共事,她并不清楚,方才进门时堪堪只是报了他的名字,便被放行了。想来他在盈朝园中地位不低。
沿途虽有人指点,可那人转头便被人唤走了,徒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庭院中转悠。
不多时,她便觉自己迷路了。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少顷,便走到一条无人小径,湘妃竹尽头是葫芦门,隐约可见水波折射的幽光,以及似火的枫叶在空中飘零。
她眸光轻抬,便看到葫芦门上刻观月阁三个大字。
“眉香!”
静姝的声音从葫芦门内传了出来。
这道声音和名字仿佛穿越时间河流,一点点的冲洗她的记忆,直到已忘却的画面逐一显露。
她怔了许久,直到看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葫芦门里出来。宛如梦境,只是梦里她依然一身落魄,她想奋力追上的女子,已经买成了被星辰拥簇的朗月。
“取凤冠时当心上头东珠,切勿粗心大意。”
“知道了,知道了。”
眉香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此时额间已沁出汗水,两颊荡着薄薄的红晕,整个人看着活灵活现。
交代完毕,两人各自散去。
柳漪洛失了魂儿呆呆伫立。
东珠?
凤冠?
她果真是盈朝园的女主人?
内心的悲凉和不甘形成一道旋风,五脏六腑都被搅动,她分明想哭,却面孔扭曲的笑出了声。
她笑得眼泪鼻涕横流,很快便吸引侍卫注意。
张君竹一把将她拉到假山后,神情冷肃。“什么疯?”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笑得无所畏惧视死而归。
张君竹眉心一紧,伸手扼住她都喉咙,窒息感让她逐渐找回了理智,看着枕边人冷厉的目光,柳漪洛两眼骇圆一句话说不出来。
理智和惧骇在心头交织,她开始不确定张君竹是否敢在盈朝园杀人抛尸,他或者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眼泪未止,笑声却被掐在咽喉。
“冷静了吗?”
柳漪洛垂下眼帘,眼泪缓缓滴落,顺着他扼拳的峤岫曲线滴落到地面上。
张君竹松开手,“你怎么回事?”
她靠在石壁上,不光悠冷远眺,“你东家要成婚了?”
“东家的事儿你少打听。”
张君竹心烦意乱。
柳漪洛歪着头,原本无神的双眼忽然聚焦,好似要看到他心里去。
“你可知道你东家是谁?”
“你想说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显然没什么耐心。
“她是孟风眠,是谢历城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