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安见状只好言归正传,“听闻老夫人指派了活计给你,我们姐妹一场,你应该也不愿意让我难堪吧。”
“谁人背地里没有难堪之事,你何必在意,你是个会拿捏人的,若是真有什么能让吴氏不虞的,到时候给她打对金镯子了事。”
孟风眠此言乍听之下似在安抚她,实则言语冰冷不顾旧情。
孟今安闻言,眸光变得晦沉,她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你想如何,明言便是。”
“我自是做不得假,查到什么便如实相告,你不必担心我会添油加醋的污蔑你。”
孟风眠见她来了脾气,干脆递给静姝一记眼神,随后便收走了她面前的茶具。
孟今安面上一白,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双手掩在桌帔下不住的来回搓着。
“你查到了什么?”
她担惊受怕的样子,对孟风眠来说很是受用,抿了抿嘴,她才说,“坊间传言你克夫,当然此言并不可信,婆母是明事理的你无需担忧。”
孟今安猛一抬头,“所以你都知道了。”
“不过……诓骗我说你是和离,实则是被休弃一事,就是你不地道。”
“你不惜与家人决断也要嫁给他,为何不坚守本心给他守寡一辈子,日后说不准还能得一块贞节牌坊,也算得上光宗耀祖,眼下行此举是有不妥,不过木已成舟,一切看个人造化。”
她字字诛心,孟今安哑口无言。
“你可否帮我最后一次,只要是你说的吴氏不会有疑。”
孟今安在心里腹诽,平日看着老实巴交的,做起事来当真一点也不含糊。
前几日听人言,是她将自己丢到吴氏院里的,初来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她就不是个善茬。
“我办事若这般不牢靠,婆母得知如何和睦?”
她轻飘飘的一句,让孟今安彻底黑脸。
掩藏在桌帔下的双手,不安分的继续搓着,直到边角泛起褶皱。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你想要什么,但凡我能给的,必定不会吝啬。”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孟风眠站起身,“送客。”
静姝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孟今安横了横眼,跨出门槛。
“日后莫要再这般无礼,我们夫人不出言苛责,那是她大度,你莫要得寸进尺。”
静姝与她平肩走在廊庑下,横挑鼻子竖挑眼,对她怎么也看不顺眼。
孟今安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她如今人微言轻,谢家是个人都敢奚落。
“慢走不送。”
静姝不等领着她出月洞门,便敷衍的行礼折返。顺手摘了一直红梅,准备装点屋子。
茶香渐浓,一缕缕白烟混着冷香,甚至还有淡淡药香混杂其中,冲淡了雪中春信的幽冷。
暖融融的香气,似幽檀也似茉莉。
“孟寡妇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与家人分道扬镳?”
冯秋语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