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谢历城就跟着了火似的。“我自不敢忘,这些年我和母亲给你收拾了几回烂摊子,你心中可有数,我们当外头百般小心护着的名声,在你这里一文不值,你可有一刻为我考虑过?”
提到这茬,吴氏也无言以对。
她心里恨急了谢长汀,可家里有个男人,她在外头也能站得直,虽然这男人和一坨烂泥没什么区别。
“都出去——”
吴氏伸指颤巍巍的指向外头。
泛着檀香味的屋子里灯火煌煌。
吴氏眼神空洞,一脸死灰的看着油灯来回的摇曳。
“马上要过年了,家里还没个安宁,我这命可真苦。”
“少爷三年未归家,性子有了转变还需要磨合。”
张婆子将温好的茶端到干枯的唇边。
吴氏脑瓜子嗡嗡,感觉好几个人小人在跳舞,“我看他哪里是性子转变,分明是被狐媚蒙了心。”
“年轻人在外头混的就是一个脸面,面上无光的,才生意场上也吃不开的,想来少爷也是气急了。”
吴氏点点头,又觉得有理。
“那老子不死的也是个害人精。”
张婆子不敢搭腔。
“城儿苑里新进的几个姨娘,也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宅子里的人都被吴氏骂完了。
张婆子感觉这话茬子不好接,便默不作声的出去打了一盆温水给她净脸。
除夕前一日,袁博初的药童出现在青玉楼中,是柳漪洛给他开的后门。
柳漪洛眼珠子提溜一转,“医者仁心,袁大夫担得起悬壶济世的美名,眼看就要过节了,居然还四处奔走。”
“是说不是呢。我家先生是个极好的人。”
药童眼中满是仰慕之情。
“这次可是来换药的?”
药童点点头,小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
“这几日都是我在照顾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与我说说,我也好注意些。”
药童笑脸微微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袁博初的提醒,随后摇摇头,解释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注意莫要着急用手,喝几幅药调养慢慢就会的。”
“袁大夫真有心,虽然伤的是手指,居然连内服的药都准备好了。”
药童呵呵一笑,越显得不自在,便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柳漪洛人还未跟进去,槅门便被关闭了,于是她贴耳听着,也不顾外头寒风凛冽。
“药渣已被过滤,夫人可以安心服用,一共十日的分量,夫人饮之前放在炉子上温一温便可。”
药童打开药箱,将瓷壶取了出来。一共十个小瓷壶,满满当当的,可想他这一路过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