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良心话。”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她。
“若论谢历城待谁好,那自然是待柳漪洛最好的。从前公公在世时,掐准了夫人性子软弱,时常逼着她用自己的嫁妆给自己平账,当然也不曾还过,婆母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胡说什么!我待你可不薄呀,你这般污蔑,可是早就与人串通一气?”
吴氏心惊肉跳的,恨不得上前撕裂她的嘴。
“串通?谢历城拿着大砍刀杀人,也是被串通了?”
莫紫嫣冷哼一声。
“我是个受不得半点气的,公公逼着我平账,我自然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可吴氏就此不再给我月钱,我尚且还有个兄长可以撑腰,夫人孤身一人,她过得如何,无需我多言了,大伙儿心跟明镜似的。”
唐青葵一转身,目光轻淡的落在孟风眠身上。
“不如,夫人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公之于众吧。”
她建议道。
孟风眠在莫紫嫣的鼓励下,觳觫着站了出来,目光充满了恐惧与戒备,似乎稍不留神谢历城就会将她啃得骨头不剩。
屋檐上雀鸟唧唧,立了整整一排,似乎也在围观这一场闹剧。
“刚进谢家第一年,我靠做女红撑起整个谢家,一年多的操劳,我累废了双手,吴氏便开始打我嫁妆的主意,就眼下这间宅子,还是吴氏拿着我的嫁妆去置办的。”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一提到她的嫁妆,吴氏便理亏的跳脚。
“我自然是有证据,甚至连证人都有。”
孟风眠随后说出在何年何月,吴氏将她的嫁妆兑换成银子,最后购买了宅子。
甚至连这三年的家用,谢家所有的支出,均被吴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蒙了去。
“我散尽钱财,废了双手,本以为会换来婆母的真心相待,不曾想居然是变本加厉,谢历城不过才冒出些出息,便与吴氏一同欺辱我,甚至三番四次将我殴打。”
“这三年多的折磨,已让我身心俱惫,本以为咬咬牙能挺过去,没想成见面便眼红的仇人。”
说罢,眼泪簌簌,如雨帘一般。
“我就说谢家怎就忽然家了,原来靠的是女流之辈,还装什么高门显贵,简直忒不要脸。”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人群里起了嬉闹声,纷纷嘲讽谢家不自量力,非要显摆自己是高门。
甚至连柳漪洛也一并骂了,说她与谢历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黑心臭肝、烂肺,都不是好东西。
柳漪洛被打的措手不及,她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狠狠打了脸。
“你意欲为何?”
她实在想不通,咬牙问了一句。
唐青葵轻蔑看她一眼,“谢历城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却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如今幡然醒悟罢了,而你终其一生只能囚困在此,面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
柳漪洛面色煞白。
一旁的吴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即黑着脸,扬扬手中绢子道,“离!赶紧离!”
“母亲!”
谢历城瞪红了眼,眼白上布满了血丝。按理说闹成这样已是仇人,怎可能还做夫妻,可他也摸不清自己在执着什么。
许是气急了,他挥着手中砍刀,霍霍生风,围观人惊叫四散。“离?离了我看还要你个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