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没意义。”
和老板争辩没意义吗
时清柠想,顺口接道。
“那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柏夜息又沉默了。
时清柠也是问完之后才察觉,这话好像有些容易生歧义,他正想收回这句话,却听见了男生低而微哑的回答。
“有。”
车内放着素雅的轻音乐,混和了低磁的尾音。时清柠一时没能确认,他是不是还在柏夜息的回答后面,多听到了两个字
“全部。”
是全部有意义吗时清柠想。
也对,他又想,因为薄荷连每次“嗯”
时都很认真。
时清柠偏头看向身旁的男生,日光落在柏夜息颊侧的长之上,给那本就顺长的丝镀上一抹绸缎般的光泽。时清柠还看见了柏夜息颈间的一条素链,那是一条银色的长链,在冬日里散着淡淡的薄光,素链缠了两圈,一道银光如同颈环,另一圈松松地垂绕下来,坠在瘦削的锁骨。
很是好看。
柏夜息本身就很好看。
时清柠想。
在他心里,薄荷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小朋友。
两人回到时家时,钢琴老师已经到了,已经没时间带人参观介绍,时清柠直接和柏夜息去了琴房。
房间在二楼,这里采光很好,暖融融的太阳毫无遮挡地从落地窗照进来,无愧于“日光琴房”
的名字。
屋里已经有两架钢琴,都做过遮光处理,钢琴老师坐在一架钢琴旁,笑着看两个孩子入座。
她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微长的卷花白而精致,眉眼间带着岁月赠予的独特魅力。
老太太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如今风采不减当年,时妈妈还请她帮忙描过眉。她围着一条蜀绣披肩,温声细语地为两个小孩作指点。
“手腕放平,对,放松。”
两人都弹过琴,时清柠也不是初学者,不用从头学入门的弹琴姿势。
不过他的坐姿还是得到了重点的关照,不是不标准。
而是,太标准了。
“不用这么紧绷,乖囝。”
老太太温声说,“脊背挺得太直,一会儿就会累。”
时清柠不是没试过放松,但总有些不得章法。
他没经历过身体太放松的状态,先天心疾的阴影,让时清柠无时无刻不在于命运争搏,即使到了康复后的现在,依旧很难一朝改变。
时清柠正苦恼着,背脊忽然传来一个轻而缓的触感。
是坐在另一台钢琴前的柏夜息,伸手覆住了时清柠的后背。
随后柏夜息轻轻施力,引着少年微微含腰,换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更轻松的姿势。
“对,”
一旁传来老师笑眯眯的声音,“就是这样,很好。”
时清柠悄悄侧头,朝人轻轻一笑。
笑容乖又甜。
放轻的声音也是。
“谢谢。”
被谢的人似乎顿了一下,那双原本注视着他的冷绿色眼眸也挪开了视线。
“哎呀,囝仔。”
老师摇头。
“这下换你绷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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