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师尊的意思。”
元玉宣沉默良久,才抛出这么一句话。
“呵,”
阎絮回过头,轻蔑地嗤笑道,“你们当初也是这样逼二师姐的吗?你们明明知道她生性纯良不懂反抗,就逼她用这种方式修炼,让她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
元玉宣拂袖站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们问过她,想如何修炼吗?你们问过我吗?现在又逼我吃这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来征求我意见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对吗?”
阎絮紧紧握着拳头,颤抖着长呼了一口气,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项明宗的道,这就是你和师尊所追求的道……元玉宣,我耻于与你们为伍!”
终于,在阎絮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元玉宣死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压抑情绪。
阎絮恍然领悟,为什么她总是想离开宗门,靠近冕衍宗靠近穆宜风,她知道无论她想做什么,穆宜风永远都是在后面微笑看着,给她做坚实的后盾。师尊和师兄则不一样,他们给阎絮规定好了方向,只允许她小打小闹,大事上完全没有给她自己做主的权利。
阎絮捂着心口后退了好几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着,悲伤与疼痛疯狂地撕扯着她。半晌,才灵力一聚,召唤出了化意剑。
元玉宣以为她要拼命,没想到阎絮只是把化意剑化为匕,刀柄递给了他:
“师兄,你杀了我吧,就算是死,我也要维护我最后的尊严。”
这就是项明宗的爱……
这就是元玉宣所谓的爱慕她……
那星星点点的爱意在他们的权威面前,如牛毛之于泰山,泰山压顶之时牛毛早已消弭,半点不曾剩下。
那些他们施舍的爱,无非是想让阎絮更好地为他们所用罢了。
“师妹,你冷静一点。”
元玉宣向前了几步。
阎絮一把夺过匕对准自己的心口:
“我还不够冷静吗,师兄?我早就现你们身上有猫腻,我没有揭你们,没有联合其他宗门攻击你们,我以为我已经很念旧情了。师兄,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有数吧?而现在你又让我步她的后尘……既然如此,不如我现在就自我了断,免于生灵涂炭!”
说罢她就持刀捅向自己的心口。
她的眼神那么坚定和决绝,若是娘亲知道,应该会觉得欣慰吧。
电光火石之间,元玉宣伸手支出屏障挡住了阎絮的自我攻击,又一个顺手把刀抢了回来。阎絮回神之时,手里已经空了,她半点伤都没受,头都没掉一根。
项明宗没有允许她死,她就不能死,到头来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做不得主。
阎絮勉强撑起了一个讽刺的笑,随即跌落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脚下的毯子已经洇开了一大片。
元玉宣依旧不悲不喜地看着她。
到阎絮哭得没力气,元玉宣才缓缓开口:
“阎絮,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师尊抓住了两只九足虫,把它们和一起抓过来的邪祟关在了后山禁地屠灵镜中。没想到九足虫把其他邪祟全部啃食掉了,冲破了禁地的结界。当时师尊在闭关,昆临长老刚好路过,她主动上前迎击,拦住了正欲下山涂炭生灵的九足虫。”
“她本来是可以与九足虫打得差不多的,只是九足虫学了一些新的本事,用邪气来侵蚀她。她觉自己邪气入体的时候已经晚了,为了场面可控,她主动引燃了九足虫身上的九天荒火火种,与它们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