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依达别开他的视线,自顾自轻抿杯中的红酒,清洌的液体沿着喉咙淌到胃里,沁骨的凉意。
“我不想让你的手沾血。”
良久,她低头闷闷的道。
卡诺有微微的愕然,五味陈杂的表情,终于苦笑了一声:“有区别么?”
他不是体会不到她的苦心,或许不用亲手追捕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与兄弟,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仁慈。
然而终究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而已。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叹了口气近前,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吧台上。
“那是监察厅的事情。”
“柯依达!”
他恼怒地扳过她瘦削的肩膀。
或许他真正不满的是她的回避态度,从中午时候她的避而不见,到现在漫不经心避重就轻的回答。他知道她恼怒于他的疏漏,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整件事情将他排除在决策之外。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管!”
柯依达因为他动作的幅度而皱起眉来,终于不再掩饰纷繁的心绪,“篡位谋逆是什么样的罪名,还用我告诉你吗?维迪亚·埃伦,即使他没有参与又怎么样,私自入宫带走小公主也是一条大罪!监察厅执掌最高司法权,我以为你不难理解!”
卡诺咬着唇看她,她说的他不是不理解,只是难以接受。
过度的倚重宪兵,在他看来并不是件好事情。
“所以你宁可避开我,直接下令给监察厅?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不可理喻?”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做!”
她深深的吸气,“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这件事绝对没有还转的余地!”
“因为他身上有着一半的赛切斯特家族的血统?”
“血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但是柯依达,杀戮可以让人心生畏惧,却不能……”
“不能聚拢人心,我知道。”
柯依达打断他,垂下眼睑,一字一句的道。
“柯依达……”
卡诺惊叱于她一瞬间的黯然,语气缓了几分。
“那个女人,每一分钟都在吸干一吨人血!他们一定是这样说的,不是么?”
女子猝然挣开他的手臂,“指责我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你再来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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