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向贝一一问道。
“不用,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她很虚弱的回应,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才吃饭的时候带了几颗青枣出来,便递给了她。
她拿吃完一颗后,把剩下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送你回酒店吧,你必须好好休息一下。”
我终于以关心的口吻对她说道。
“我说了,只是低血糖而已,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我只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才眩晕的。”
她表情缓和了许多。
“外面这么大的太阳,别逗留太久了吧。”
我又以商量的口吻和她说道。
“你烦不烦呐,在酒店一个人很无聊的,你怎么老是想让我走啊。”
她带着些许生气地说。
我倒不是真的想赶她走,我只是担心她,今天的太阳依旧狠毒,酷暑难耐的高温,可能会让她再次晕厥,甚至是中暑。
贝一一说她不想独自面对酒店光秃秃的四面墙壁,我又何尝不是?
于是,我决定陪陪她,哪怕她出了什么事,有我在,至少还有个照应。但我们必须要在室内,这样高强度的紫外线辐射还是需要防备一下。
“那我们去电玩城吧。”
我向贝一一提议。
“好啊,很久都没有去电玩城玩过了。”
贝一一的激动情绪复燃。
我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我们并肩向电玩城走去。
路上我们很少言语,也许是演唱会玩的太累,只是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我给她买了一瓶蜂蜜柚子茶,她才跟我说起街头汇演利益分配问题,她打算分我一半,被我拒绝了,我只要了两百,刚好够这几天的生活开销。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地疯过了,犹记得上次这么疯狂还是和罗亚他们兄妹一起,那天晚上,我们在烧烤店喝着啤酒撸着串,吃饱喝足后,便抱着吉他在天桥一人一地唱歌。
那天,我们都撕心裂肺,毫无保留,就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个人一样,我们泄着自己的坏心情,又互相分享着自己的喜悦,直到声嘶力竭。
音乐确实是表达感情的最好形式,喜欢听音乐的人,往往都有自己的故事;而谁要是真正喜欢一歌,那就是因为自己的经历被写进了歌词。
很快我和贝一一便来到了电玩城,看着眼前色彩斑斓的场景,我却失去了游戏的兴趣。
我到底需要什么?也许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电玩城里面的大人小孩,成群结队,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开心的笑容,而我却不曾体会,他们也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父母想要孩子有所作为,想要孩子健康成长;孩子们想要父母事事顺心,多给自己一些关爱,而这些关爱,是我想要的吗?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但敢肯定以前是。
破碎的家庭,剥夺了我年少时的乐趣,而雨媞,仅仅大我五岁的姐姐,却一直致力于救赎我的童年。
她花费太多太多精力在我身上,我常常有一种与她患难与共的错觉,殊不知她站在我前面替我扛过多少狂风暴雨。
而我,口口声声说着雨媞是我生命中的全部,自己却未曾替她做过什么,反倒是一味的索取,直到失去了,现在才开始忏悔;口口声声说着要逃离都市,开始旅程,现在兜里的钱却只够月末的温饱。
世界上好像有两个我,一个想回家,一个想远行;一个举杯邀明月,一个跪地捡碎银;一个躯壳图谋生计,一个灵魂修补岁月。
我很矛盾,我沉思,我尝试在自己身上找优点,却现真的一无所获。我笑了,笑自己的无能为力,笑自己多愁善感,笑自己愚蠢而不自知。
贝一一好像已经察觉到我的异样,她推搡了一下我的臂膀,示意我跟过去,我们在游戏机前坐下,玩起了冰火双人闯关游戏,我却因为心不在焉,没有配合好她,拖了她的后腿,将通关时长拖延了两倍不止。
她也失去了继续玩游戏的兴致,我们便呆坐在游戏机前,空占着两个位置。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