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齐全应着,目送周婶子离开,他才掩了门,脸色就沉了下来。
韩妈妈朝门缝里看了看,两人提着篮子飞快的去了外院房中,关了门齐全将一刀一刀的肉拿出来,就看到里面压着一封信。
“写的什么。”
韩妈妈觉得奇怪,什么人送信用这个方式,齐全回道,“让我们小心一些,说有人开始怀疑太上皇的病是有意作假。”
韩妈妈一怔,脸色变了变:“这怎么办。”
以前虽然也有几番试探,但至少试探,怀疑还不至于。
若真的怀疑,圣上怕是不能留太上皇了。
“我来想办法。”
齐全将信在火上烧了,韩妈妈想起什么来,问道,“信是什么人送来的。”
齐全将着了火的信丢在铜盆里,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霍姑娘!”
“霍姑娘?!”
韩妈妈惊了一下,他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顾若离的身份,也知道赵勋连走前似乎在找她,她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时间紧迫只留了一份信给她就走了,“她还在京城,她怎么知道有人怀疑太上皇的病作假?”
这就是问题啊,可是齐全想不了那么多:“爷知道就行了,我们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话落,他在床底找了件又破又旧的衣服换上,戴上了假,黏上胡子,准备妥当后他对韩妈妈道,“宵禁前我会回来,家里就交给你了。”
韩妈妈应是。
三日后,应天城中十王府内静悄悄的,当初太祖迁都前,这里住着十几位皇子,整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可是百年之后,这里早已破落萧条,远不如隔了一条街的侯府簇鼎盛。
几只狗聊天似的不停的叫唤,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回荡,燥的不知是谁隔着院子大喝一声,可依旧无济于事,那些狗在各个旮旯犄角叫的越的欢快。
有数道人影朝十往府走去,步伐矫健,落步无声,转眼功夫六个人停在了十王府侧门。
门响了三声。
从里面打开,随即六个人一闪而进,门又不着痕迹合上。
“远山。”
有男子从里面飞奔出来,一下子将领头之人抱了个满怀,“你可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话落,狠狠的拍着赵勋的后背,满脸的笑容。
灯光昏黄,两人站在影壁后,赵勋看着正对着他笑的男子。
过的不如在京城好,这三年他憔悴了许多,看上去竟有近四十岁的样子,瘦削的脸,大且亮的眼睛,笑容和煦,一脸的赤诚。
“太子。”
赵勋抱拳,对赵凌道,“远山来迟了。”
赵凌哈哈一笑,拉着赵勋的手臂往内院走:“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有什么迟不迟的。”
又道,“怎么样,路上还安全吗,没有受伤吧?”
当然不安全,赵勋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道:“很顺利。”
“那就好。”
赵凌边走边问道,“我父皇呢,身体如何?”
他已经听说赵勋寻到大夫的事,似乎有起色,可到底怎么样他却不清楚。
赵勋大概和他说了一遍,赵凌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抚掌道:“可真是神医,将来回京我一定要好好谢她。”
谢她吗?赵勋微顿,想到顾若离的样子。
小丫头精明的很,还知道用计迷惑他,不过也好,这一路不太平,若是她在也不安全。
至于泄密的事,以她的精明应该不会,若走漏了风声,她这个大夫也性命难保。
这些,他连走前在信中都和她道明,就算她想不到,也能看得懂。
想到这里,赵勋微微一笑,颔道:“好!”
“是七爷来了吗?”
两人说着话,院子里迎来一位妇人,穿着一件鹅黄的撒花褙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丰腴高挑,皮肤细腻瓷白,一双桃花眼如黑宝石般嵌在圆润的脸上,眼角一颗泪痣,妖异风情。
赵勋淡淡抱了拳,并不看对面的女子。
赵凌原配三年前过世,留下了两子一女,两年前赵凌在应天知府邢大人府中,见到了身为邢夫人大丫头的沈橙玉,一见钟情。
邢家见他房中无人料理,顺水人情,将沈橙玉送到了十王府。
名义上是妾,可赵凌并无正房,也无侧妃,所以,下人见着她都以夫人作称,宛若正妃。
赵凌高兴的道:“玉儿,你去让厨房做桌席面,我和远山要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