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扫不干净,明天我们就不给你留食物了。”
孙氏女扔了扫帚,坐在地上哇地哭起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做宫人。”
“谁不想回家?”
另一宫人声音盖过孙氏女,“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殿下已为我们定下宫人身份,谁家会接一个做宫人的女儿回去?”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我可是孙家女!”
孙氏女泣不成声,“我怎能做宫人,我是来做太子妃的。”
“瞧这几个傻子,有命做宫人还不甘愿。”
其他宫人笑,“谁让你们没用呢,殿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孙氏女颤哭:“殿下甚至都没看过我,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曾,又怎知喜不喜欢?”
“你算什么东西,殿下凭什么要看你?”
为的宫使冷笑,“凭你的出身吗?你又不是男儿身,殿下何需顾及你的家姓?”
赵枝枝走出去。
众人立刻伏:“贵女。”
孙氏女愣愣地望着赵枝枝,宫使眼疾手快,扣住孙氏女的后脑勺往地上叩去。
家令随后走出,问:“她们中有贵女的旧交?”
宫人中几个曾欺负过赵枝枝的人吓得面色惨白。
要不是今日赵枝枝露面,她们根本不知道,住在南藤楼的人,竟是赵姬。
这几日她们尝尽世间辛酸,真正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如今,曾被她们视作卑贱之人的赵姬,就站在她们面前,她有着一屋的奴隶,奢华的楼室。
她没有沦为她们的一员,她仍是贵女,真正的云泽台贵女。
赵枝枝身穿华丽的深衣,衣尾拖至地上长长展开,被几个小童小心翼翼捧起。她扫视跪在不远处的宫人们,就在几日前,她们还和她一样,跪在云泽台外,迎接帝太子归来。
宫人中有吓得抖的,生怕赵枝枝翻旧账重罚她们,全身颤得连手臂都撑不住,伏在地上软成一滩泥。
赵枝枝内心五味陈杂,想起从前。
她被她们捉弄的时候,也曾被吓得脸色僵白颤栗抖。
那个时候,她多希望她们能够高抬贵手,不要再拿她取乐,不要再骂她是卑贱之人。
她是人,她也有心,她也会伤心难过。
家令在旁等着看好戏。
身为东宫的大管家,他对这些贵女间的嫌隙了如指掌。就算昭明公子不提醒,他也知道该如何做。
昭明公子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他服侍殿下这些年,鲜少见殿下惦记一个女子,赵姬确实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