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容七做了个梦,许是因着白日里同皇甫靖的那番话,她做梦了,且梦到了容阿呆。
容七其实是很少做梦的,但每每有了,也总不会是什么欢喜团圆升官加爵的好事。可这一次的梦却打破了她这一固有的常规定律。
她梦见容阿呆了,小孩那瘦削颀长的身子一向如此单薄,可容七却明白,只有亲身经历过方明白在他那看似瘦弱的身躯下,掩着多少无穷无尽的力量,无论是身体上,亦或心灵间。
当然,这力量究竟是好是坏,是正是邪,容七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对此妄加评论的标准的。
她梦见他了,梦见他款款地向着自己走来,他的手冰凉且宽大,竟能将容七瘦瘦尖尖都小脸尽握住,容七的脸是热乎的,她的周身都很热乎,而在他与她相触的那片肌肤间,冰与火的交融混着彼此的气息,恍若酒糟,酿做了这世间最为浓情蜜意的美酒。
“七七。”
有人在温柔地唤她
那人的嘴唇竟也是冰冰凉的,落在容七唇角时她条件地缩了缩,随机她感觉到那人移了开来,清雅气息在她鼻尖流窜。
不是她的味道,但却异常好闻。
那唇又覆了上来,没有方才那般冰凉了,湿湿的,混合着茶水的清香,她因着寻香的本能微微张开了嘴,果然有股香甜甘醇的流液滑进口中。
“七七……”
有人在她耳边呢喃,缱绻动人。
那唇不断往下,探到了她的脖颈间,那里痒痒的,容七犹记得自己微微嘟囔了几句以示不满,而后她听到了一声浅浅轻笑,那人呼出的气息也是好闻的,停留在她颈间的薄唇而后又往上,回到了她的唇上。
唇齿交缠间,容七一时间也找不着东南西北四海八荒各在哪方了。
翌日,容七在一混沌中醒了过来,微眯着眼,神色平静
“吉祥。”
她唤。
“哎,小姐您可醒了?”
吉祥在靠门门边的地方响亮地应了一声。
容七叫她为自己打盆冷水来只说要洗漱,小丫鬟困惑,问:
“今日天气微寒,哪里还有昨日那般艳阳高照的晴天,小姐您确定要用冷水?”
要说这夏丘国的天气也是反复无常。
容七也不说什么,捧着脸沉默着,算是无声地做了抉择。
吉祥也不再说什么,她作为一个奴婢的本职已经完成,主子听不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很快地,吉祥已经为容七端来了一盆冷水,应她所要,乃从后院进水中新鲜打上来的井水,清凉透彻却也冰凉入骨。
容七一头扎在那冷水中,身子给凉的一个抖擞。
可她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啊!!!
她竟然做了那般不知羞耻的梦!且梦中同她那般耳鬓厮磨地竟然还是容阿呆。
容七迫切地需要些强烈刺激的东西来掩饰自己内心那份没有来的羞耻与心慌,只盼着这入骨的寒冷能将她拉回来。
容七其实在□□方面颇为笨拙,虽称不上一事无成一点不知,但也委实不甚精通,稍显奇怪,眼下遇着这种情况,便有些慌张了,便开始用自己那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子来纾解这份慌张。
容七私以为自己这样也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总有那么一两个纾解压力的法子,可在她眼中这‘寻常’的举动,却着实惊了一旁的吉祥。
试想容七这般半个脑袋栽进凉水中咕咕噜噜的模样,吉祥哪里能想到她目的竟是为了纾解心中烦闷呢。
可容七向来叫人猜不透,吉祥虽心存疑惑但也秉承了一个丫鬟不宜多问的职责并非上前打扰,只安静地站在一边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幸而,第三人缓解了这诡异的氛围,吉祥认真地请安:
“二小姐。”
容宝金浅笑一声拂了拂手,微微看了眼容七也不说什么,只气定神闲地就这桌边小凳坐下,一手随意敲打着桌面,道:
“老三,过来,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
容七倒也听话,哗啦一声从水里出来,溅了一身水,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严正以待。
容宝金道:
“接下来几日我须得外出一趟,你且在客栈里好好待着万不可惹是生非,若是闲得无聊了便出去逛逛,但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