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滴滴答答,自他发梢,眉角落下,画面仿若静止般,温如沁拿出一方干净手帕在脸上擦干,仰头看她,语气不咸不淡:
“赵姑娘,这茶金贵,万万浪费不得。”
话毕,又是一杯袭来,可怜他刚拭尽,又得重新来一遍。
“怎么?还要保持着你那张虚伪的面具到几时?即使这样也不摘下?”
温如沁轻笑:“您说笑了。”
赵华裳瞥一眼那冒着余温的茶杯,手伸过去握住,出言反讽:
“还是说,那两杯水还不足以揭穿你,需再来——”
举在半路的茶壶被阻下
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并不用力,但赵华裳却动弹不得,她甚至觉得,温如沁的这股力量是不漏声色的,是隐于万千表面的,虽不明显,却莫名叫人心悸。
“你,你还不放手?”
她有些心虚地道
温如沁极其听话,也不再刁难,当下便放了她,随后理理衣衫,又温和如初了。
他道:“如沁早就说过了,此茶金贵的紧。”
赵华裳听罢嗤笑一声:“呵,事到如今,你仍在意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是该说你藏得深呢,还是真如旁人所言,仙风道骨,无欲无求?”
“明明极其虚伪,却要故作无辜。”
赵华裳满脸厌恶:“你当真以为,我赵华裳便如此地蠢任由你百般利用,背下黑锅?”
“哦?那赵姑娘又待如何?”
他笑,像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有趣之事。
赵华裳一时语噎:“你——”
“我不过一介残人,双腿有疾,寄人篱下,有何为惧?倒是赵姑娘——”
他复而抿口茶,嘴唇余一抹浅笑,发梢未干,一句话将说未说,却不留一点悬念,只因赵华裳早就明白了他话中意思!
而这亦是赵华裳始终未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原因,不比她,温如沁身份卑微,即使事迹败漏,也不过被赶出府上从此与皇甫靖老死不相往来罢了,但她不一样
她贵为尚书之女,是赵家千金,若是叫人知道她堂堂赵华裳,背地里竟做了如此不堪入目的勾当。。。。。
他一定是早算计好了这一切,温如沁定是早就想好对策,这才在与她对峙时,始终留有一片余地。
她中计了,实实在在地被温如沁给摆了一道。
因着她的鲁莽与妒心,失了理智不说,险些还失了清白的名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个终日佩着副虚假面具,表里不一的男人。
赵华裳气急,却也心知,若是真正的同温如沁硬碰硬,自己是捞不到半点好处。
若是讲求用计,她不是温如沁的对手,但若是其他的,她刁蛮任性赵华裳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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