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也是皇甫司文所担心的,夏丘虽小,但也是一国之力,尤其还暗暗地得了邻国商永的一臂之力,仍不得小看。
其实依照皇甫司文的性子,哪里会顾及这么多?他向来骁勇善战,一旦上了战场便是红了眼只管六亲不认地杀,毫无惧意地挺进便是。
可现在不一样,现如今这场战事来的匆忙,夏丘现在也还在明处按兵不动地观察着他们,夏丘都城卞河近几日来加强了守城护卫便是最好的证据。他们在等着最好的时机,夏丘帝又何尝不是
因而纵使英勇如皇甫司文,眼下还得听从玄凌的话,从长计议,因而他特几次三番来找他,二人力求商讨出一个最好的法子来。
玄凌又问,有些游刃有余:“倘若两方战事陷入胶着,那必有一方沉不住气,变着法儿的从后方突击,旁敲侧击也好,欲打破这一势态,取得那关键性的一战。皇甫伯伯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然,七皇果然高瞻远瞩。”
皇甫司文十分认同他的观点,可这道理虽明白了,可具体如何实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们输,便输在了对地形的不熟悉上,究其结果,便是要早于夏丘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一处地方埋伏着,在战事停滞不前时趁敌不备一举拿下。
“不知皇甫伯伯知不知道一处地方,名唤夺命沟。”
却看皇甫司文听了这名字神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夺命沟,正如其名所唤,相传乃是夏丘名河断水河在中游地带生生冲出来的一处山谷。
这断水河之所以唤作断水河,并非因着其水量稀疏时常断流而得起名,真实原因恰好相反。
因着夏丘一年四季多雨,断水河的水量经着长年累月的积累十分惊人,惊人到,夏丘每每生了生了什么涝灾,定是与断水河脱不了干系,百姓苦不堪言,因而特取了这么个名字,盼的啊,就是这断水河能时常断断水。
而夺命沟,便起源于其中一场洪涝中。
下游的百姓们为阻挡断水河水肆虐,故自发地筹了钱来修造了一座大坝御洪,果然,在那大坝建造完毕不过几日,断水河突然直流而下,一泻千里。
要说这断水河当真水量惊人呢,竟顷刻间将百姓们建造的大坝冲垮,数米高的大坝倒下,断壁残垣堆积在一起,倒也形成了一处天然屏障。
凡途径那处屏障的河水皆逆流而上,在那数米宽的地方不断回旋冲击,久而久之,竟活生生冲出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河沟来,那河沟可真大,不断蔓延至沿途森林,经年累月,竟在那片地区形成了水中有林,林下有河的独特的地貌。
其形险恶,且地势凹凸不平,若选些会水性的士兵前去埋伏,趁夏丘不备杀个满盈也的确是个好办法,可物极必反,这也是十分危险的一次试探。
且若是他们能想到此处,夏丘帝又怎么会想不到?
“非也,”
玄凌使他安心:“夺命沟向来为夏丘国民视为鬼魅之地,乃天工开物之果,坊间流传在那夺命沟底下住着夺命水神,因而夏丘国向来对这地方敬而远之,即使要开战,夏丘帝怕也不会贸然进入此地,枉顾民意执意而行。”
玄凌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若我大庆想在这场战事拔得头筹取得主动,那便尽早派兵进驻夺命沟,事不宜迟,越早越好。”
皇甫司文沉吟片刻:“其实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终究太过危险,因而才特意避过。”
玄凌笑了笑,有些了然:“您纠结的,怕是究竟要不要由子云来带着这批兵力前去夺命沟罢。”
皇甫司文叹息:“终瞒不过你。靖儿来军营也有一段时日,虽非一无是处,但也少了些让众人完全信服的功绩,此番若能在夺命沟一站,定能在军中威名远扬,可此行太危险,我倒能看的开。
可你也知道你那伯母多疼爱他,若靖儿真出了什么意外。。。。七皇,此事你且看如何?
于公,你奉皇上亲命督守此战,于私,你与靖儿情头手足,我今日来,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此番前来,亦是听听独子的挚友对于此事的看法,他终究还需有个人,在身边推他一把,毕竟这次下决定的对象不是他人,而是他皇甫司文的独子啊。
玄凌叹了叹:“此事全得看子云意欲如何,不过我倒愿意同皇甫伯伯打个赌,他定会欣然应允。”
却看皇甫司文半是欣慰半是无奈地应了他一句:
“正巧,老夫也是这么看的。”
屋外,容宝金却渐渐皱了眉。
第63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