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岭泉爽朗笑笑,说:“她俩还等我给弄演唱会前排票呢。”
两人就这样手挽手走着,小区里饭后散步的人多,梁倾挽着他臂,融入其中,觉得这日常感多么稀有。
想起方才告别时,蒋岭玉来厨房拿垃圾袋,趁着空档对她说——‘梁倾姐,我把我哥托付给你了哟。他跟你在一块儿看上去是真开心。其实他这人,面冷心热的,可细心了,从前过年,所有的哥哥姐姐都欺负我怕鞭炮响,只有他总记得在放烟花的时候把我的耳朵捂上。’
梁倾回了神,看着周岭泉的侧脸,直觉他身上也沾了些烟火气,比平时还要温和几分。
说:“再过半年,我也看看有没有港城的工作机会,我过去陪你,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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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自然还有别的节目。
周岭泉是第二天午后的飞机要走。
别离前总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豪掷在对方身上才不算浪费。
结束时已近午夜。
两人交颈而卧,都不成眠。
汗涔涔的,谁也不嫌弃谁。
周岭泉全然平静下来,手掌在她背上轻抚着,但梁倾还在余韵里,轻轻一颤。
他察觉了,十分自得地笑,梁倾觉得很丢脸,恼得去打他,又被他拖进怀里。她仰着头,下巴搁在他颈窝里,细细平复。
“小瑶跟我说了,说济和前些日子来江城做交流,来了第三医院,来的专家团队里有精神科的医生,还给我妈做了单独会诊。”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是我大嫂,在医院里受他们院长器重。我也是托了她才递了句话。”
“上次梁可儿看病,也是托了她?”
“是。你不要有压力,我大嫂是医生,医者仁心,就算并非有你我这层关系,这个忙她也会帮的。”
“代我谢谢她,要是以后有机会我再当面感谢。”
“你会与她投缘的。”
梁倾撑起身,把睡裙套上,又歪进周岭泉怀里,戳戳他肩膀,说,“说起来,你这边的亲人也并非都是凶神恶煞。我看岭玉就很好,与你也亲近。”
“是。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很多从前的事情她不记得。”
周岭泉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说:“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做梦了。我听见你喊了句你爸爸的名字。”
“是,最近经常梦到他。清明节我打算回趟望县,给他挂个坟。”
她空了一会儿,又说,“周岭泉,我虽然没见过你北城的家人,但多少听你说过一些,也能理解你的矛盾。。。”
大概蒋家之于周岭泉就如梁坤之于梁倾——无法用理性注解,或者以得失衡量的亲人符号,哪怕后来总充斥矛盾和失望,哪怕爱总有所保留,但也曾在生命之初给予他们温暖。
她理解他。
“但我好庆幸,你我都还有爱的能力。你对我,岭玉,小瑶和行舟,还有陆析,都是很好的。我知道这不是源于风度或是假装。”
“到底是文科生,夸人还带这样拐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