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娘?”
岑晗鸢的嬷嬷与儿子同时扶住了她,就连杨夫人也是一脸诧异:“卫夫人,你没事吧?”
岑晗鸢闻言,又下意识朝岑鲸看了一眼,正对上岑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岑晗鸢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对着杨夫人强牵起嘴角,说:“一路走来有些累,今日就不到你府上坐了,下回、我下回再来。”
说完,不等杨夫人把白秋姝和岑鲸介绍给她认识,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杨夫人看着马车匆匆离去,心里很是奇怪:方才在望安庙,是岑晗鸢说什么都要到她府上坐坐,怎么都到门口了,反而逃似的走了呢?
第48章你若敢翻雍王旧案,我定叫……
目送岑晗鸢的马车离开,杨夫人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以及……
“江姑娘。”
当初白家搬家,云息带了江袖来赴乔迁宴,杨夫人见过她,也还记得她。
江袖上前同杨夫人请安,见杨夫人面带不解,似是疑惑她们三人怎么在一块,就顺带解释了一番,说自己在锦绣查账时偶遇来逛街的岑鲸与白秋姝,就带她们俩到处逛了逛。
江袖用的是客气中又带点热情的口吻,分寸拿捏恰到好处,杨夫人听了,只当江袖是感念白志远搭救过她家公子云息,也同她客气了几句。
江袖很擅长跟夫人小姐打交道,几句话便让杨夫人喜笑颜开,对她好感倍增。
随后江袖告辞离去,杨夫人带着白秋姝和岑鲸进府,终于有功夫问白秋姝:“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怎么出去逛个街,回来连衣服都换了。
白秋姝:“吃东西的时候弄脏了裙子,江姑娘就让人拿了身的来给我换。”
白秋姝含糊了细节,没有让杨夫人知道是岑鲸弄脏了她的裙子。
杨夫人想起江袖方才说她们是在锦绣遇见的,眼皮跳了跳,想问这衣服是不是从锦绣拿的,又问不出口,最后只能拿手指用力点了点白秋姝的额头,骂一声:“你啊。”
也不知是埋怨白秋姝吃个东西都能弄脏裙子,还是埋怨白秋姝乱收别人的贵重东西。
白秋姝躲到岑鲸身后,岑鲸顺着岔开话题,问杨夫人:“方才跟舅母一块的那位夫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古里古怪的。”
杨夫人看出岑鲸是在替白秋姝解围,不客气道:“你就惯着她吧。”
岑鲸笑着:“舅母哪的话,我是真心好奇。”
杨夫人只得暂歇放过白秋姝,说起自己认识岑晗鸢的经过。
原来杨夫人是在寺庙里用斋饭时遇见了岑晗鸢。
杨夫人往日就听旁人同她说起过这位梧栖岑家出身的卫夫人,知道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却不想今日得见,岑晗鸢竟然主动和她搭话,还就自己儿子在书院骑马,险些冲撞岑鲸一事,特地跟她道了歉。
若只是道歉也就罢了,那岑晗鸢居然还主动提出要来白府做客。
因为对方的提议太过突然,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杨夫人几次想要婉拒,却都被截住了话头,无奈只好将人带回来。
所以方才在门外,岑晗鸢突然改口说改天再来的时候,杨夫人心里真真是松了一口气。
岑鲸和白秋姝一边同杨夫人说话,一边进了主院,后又在杨夫人这待了一下午,快晚饭的时辰才回自己屋换了身衣服,去正堂和家人一块吃晚饭。
眼看着春闱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白春毅越刻苦用功,一家人吃过饭,他便回屋读书去了。
杨夫人知道白春毅辛苦,便去厨房给白春毅准备宵夜,还问白秋姝和岑鲸要不要。
白秋姝运动量大饭量也大,当然不会拒绝,还让杨夫人给自己多盛一些,岑鲸怕太晚吃了胃不舒服,就没要。
晚些岑鲸回到自己院里,想起小大夫给的药膳食谱,记得那些药膳都是补气血的,就让挽霜把食谱誊抄一份,给杨夫人送去。
刚吩咐完,岑鲸又说:“算了,还是我来抄吧。”
她最近为了改变左手的字迹,练字练得越勤快,也不差这几张食谱。
岑鲸洗了澡,在寝衣外披件厚实的衣服,坐在榻前执抄写。
抄完岑鲸让挽霜找个盒子把食谱装起来,明天早上送去主院。
挽霜依言去找大小合适的木盒,她刚走开,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岑鲸的门。
岑鲸不爱在屋里留人,故而挽霜一走,也没个丫鬟替她去开门,她自己也懒得动,索性扬声喊了一嗓子:“谁啊?”
外头微微一顿,回说:“奴婢听风。”
燕兰庭安排进白府的丫鬟。
岑鲸:“自己进来。”
听风推门进屋,转身把门合上,穿过隔开外间和里间的屏风,见到了坐在榻上的岑鲸。
因为刚洗过头,岑鲸长披散,满头青丝似锦缎柔顺,又似鸦羽轻细,顺着厚实的外衣落在她的背上,还有部分随着她的动作轻坠在她肩头与身前。
大约是为了写字不伤眼睛,岑鲸坐的这块区域点了许多盏灯,不仅照亮了榻桌上的每一张纸,也将岑鲸的容貌照得清清楚楚。
“什么事?”
岑鲸这么问的同时,眼睛望向听风,漆黑的眼底映着暖暖的烛光,融掉了眉眼间的冷,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