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庶民同罪,无论何朝何代,都只是一句笑话。
憎恨,是比所有情感都要强大的力量。
它可以让荔知从一个擦破皮都要惊呼一声的闺小姐变为三十皮鞭落下仍能一声不吭的硬茬,也能让前一刻还恶心到吐出胆汁的她从地上挣扎爬起,抓起落在地上的肉串就胡乱塞往口中。
她不咬只吞。强忍着不时的呕吐反应,捂着嘴硬生生吞下狗肉。
闪烁的火光照耀着她眸中破碎的水光。
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为了活下去,她无所不为。
跃动的火焰时明时暗,让篝火旁的两张面庞都有些朦胧。
夜已过去大半,荒野上响着此起彼伏的鼾声。燃烧的火焰越虚弱,噼啪声已经停息许久。除了偶尔咳上几声,谢兰胥没有再说过话。
荔知捡起一根没有燃着的枯枝拨动残余的柴火。谢兰胥似乎困了,起身拂了拂晴蓝色的外衣,慢慢走向星空下的马车。
“……殿下为何要帮我”
在他身后,一个低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兰胥顿了顿,回头看来。他冰凉似水的眼中带着一抹讥诮。
“……我说倾慕姑娘,姑娘信么”
他的口吻荔知十分熟悉,他几乎把她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连语气的停顿都一模一样。
荔知哑口无言。
谢兰胥也没有等她回答,转身便上了马车。
锦帘落下,马车和车外成为两个世界。
帘上的梅兰竹像是在随着夜风而舞。
她……自然一个字都不信。
荔知垂下眼,将无处依凭的目光投向苟延残喘的篝火。
天理也不可信,她只信自己。
她要的报应,她亲自去请。
第1o章
“你输了!”
郑恭哈哈大笑,一把揽过石块上的碎银,一输再输的短解则一脸恼怒地站起身。
“怎么回事啊老王——这才输了多少就不玩了”
郑恭揶揄道。
几个围观的役人跟着起哄,王短解在哄笑声脸色愈加难看。
王短解离开后,赌局仍在继续,郑恭吆喝着,旁的役人也掏出碎银加入。
在郑恭身上,荔知几乎找不到任何人性之光。
第二日,第三日,赌局继续着。
王短解越赌越输,越输越想赌,直到他输无可输,郑恭把他排除在赌局之外。
荔知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一次王短解监守女流人如厕的时候,荔知特意留在最后。
“干什么你不去方便”
王短解连输数日,心情烦躁,看谁都是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