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过少爷。”
因为坐在马车上的缘故,荔知只行了一个半礼。
“你不必如此拘谨,来了扶风院这么久,你还不知我是什么人吗”
鲁从阮说,“没其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阿阮。”
荔知连忙低下头去,毕恭毕敬道:“主仆有别,奴婢不敢。”
“知知。”
鲁从阮忽然说,“这是你的小名吗”
荔知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
“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马车里只有鲁从阮的声音,荔知低着头,祈祷马车赶紧到都护府。
“我知道你原是官宦之女,心高气傲。我不会说要纳你为妾的话。”
鲁从阮声音诚恳,“我会说服父母,八抬大轿娶你回府。知知,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少爷……”
荔知终于开口,“少爷是都护之子,奴婢只是罪臣之女,少爷若娶奴婢为妻,只会拖累少爷的名声。”
“不过是做不了官,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
鲁从阮不以为意道,“你我结为神仙眷侣,游山玩水,岂不是比那科举做官自由快活得多”
荔知只好换了个思路继续劝阻:
“即便少爷是这样想的,老爷和夫人却未必如此想。少爷是家中独子,理应承担振兴家族的责任。”
“我会说服他们的,你不必操心这一点。”
鲁从阮信心十足。
荔知知道,他的信心来源于他是家中独子。
鲁涵总不至于为了棒打鸳鸯弄死这个唯一的儿子,更不必说溺爱成性的夫人,只要他决心够坚强,没有什么能被双亲阻挡。
荔知能够看出鲁从阮动真格了,如果她再不想些什么办法,他当真会为求娶她而闹到父母那里。
她不愿出不必要的风头,更不愿为鲁从阮出不必要的风头。
就在荔知冥思苦想怎么摆脱鲁从阮这个节外生出来的“枝”
时,她一回府就得知一个惊天大消息——
谢兰胥腿疾痊愈,已于今日离开都护府,前往蓬溪草甸服役去了。
她不敢相信这一点,命嘉穗前去竹园打听,嘉穗回来后,面色难看,告诉她竹园已经人去楼空。
“怎会如此”
荔知皱着眉头。
“我也很吃惊,怎么走得这样急……”
嘉穗一脸忧虑,“我听人说,是都护府一个叫余敬容的长吏,几次三番谏言,说是什么……废太子之子被皇上派来鸣月塔戴罪服役,老爷应该以身作则,寻常对待。否则会惹恼京都中人,认为老爷结交殿下别有用心。”
“这余敬容是什么人”
“没见过,”
嘉穗摇了摇头,“不过听说是个清官,为人正直,只是有些死板。”
余敬容早不谏言,晚不谏言,偏偏在这个时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