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急急地把人挡在了门外,神色里有些慌张。
傅奕冷着脸挡在门口,“阿绪的伤已经有侯府的府医治疗过了,刚上好了药,不便反复查看。慕容堰,你还是回去吧,以后离我家阿绪远点。”
慕容堰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你家阿绪,阿绪流那么多血还不是因为你打的,你真是他大哥么,怎能对自己弟弟下死手!”
傅奕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的拳头收紧,身边的气温仿佛骤然冷了几个度。
慕容堰见他不说话,就要进屋,却被他拦在了门外。
“沈绪,你醒了吗,若是被要挟了,就出点声响来。你别怕,本太子一定会从大魔王手里救你出来的。”
慕容堰在门外大声嚷嚷。
闻言,傅奕仿佛受到了一记暴击,自己这个亲大哥一回家就找借口揍她,早就成为了她心中的大魔王了。
原本上勾的唇角沉了下来,温柔的声音也冷了几个度,“你别喊了,别打扰她休息!”
“傅奕,你要是再敢动他,本太子对你不客气了。”
两人吵着吵着差点又要打起来,最后还是宫里把太子叫了回去。
打走了慕容堰和太医,傅奕赶忙推门进了沈绪的房间。
“她的伤势如何?”
“大少爷,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伤口是在愈合过程中崩开的,可能会留疤。”
姜嬷嬷叹息着将沾血的纱布和衣服端了出去,回头道:“阿娆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大少爷可千万要守住这个秘密。”
“嗯。”
姜嬷嬷试图替沈绪解释了几句:“世子虽是女儿身,学习可没比男儿少下功夫,平日里功课一直不错的,这次是真受了伤才没去上课,大少爷往后不能再下这么狠的手了。”
“嗯,我知道了。”
傅奕气息不稳地坐到床边,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精致的面容如同一个粉雕的瓷娃娃,苍白憔悴,破碎感十足。
以前总觉得这个弟弟太过白净,性子又软糯,少了阳刚之气。
现在看来,他的妹妹可真好看,皎若云月,清如冰雪。
一想到她方才叫着自己大哥,哭着喊疼,傅奕就心疼不已。
想起小时候,阿绪偷穿侍女的裙子在花园里和京中同龄贵女一起游玩,自己追着她满园子打的场景。
那时他从未想过阿绪会是真的女孩子,只觉得有这么个弟弟真是丢人。
后来她不慎摔倒在了花坛边,后脖颈被尖石扎破,流了一背的血。
母亲却不仅没有安慰受伤的她,反责罚她为什么要穿女装,还当着她的面剪坏了她最爱的布偶娃娃,冷着脸说男孩子不该玩这些东西。
后来,阿绪就再没敢和女孩子一起玩,而是成天和几个皇子世子混在一起。骑马摔跤,投壶射箭,他总是最菜的那个。
经常被嘲笑,也经常被欺负。
而身为大哥的自己,非但不帮她,还经常逼着她主动去挑衅,去还手。
结果可想而知。
以前自己从来不许她哭,不许她求饶,不许她喊疼,她甚至不敢叫自己大哥。
傅奕翻看着桌案上以往的考试成绩,除了御射,其他成绩几乎都是甲等,最不济也是乙上,根本不是父亲说的一事无成,顽劣不堪。
即便御射不合格,他的绪儿,已经比其他男子优秀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