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皱了皱眉,思忖片刻后,老实地在一旁坐下。
“看来白兄,已经信任我了。”
陈聿修略一挑眉,接过对面递来的茶杯。
“我倒未必全信,可就我手上的情报而言,”
白子毓抬眼看向他,“我们家那位惯常莽撞的少爷,对你信赖有加啊。”
陈聿修微微皱眉,又浅浅一笑,表情舒坦,似乎最后对这话非常受用。
“阿临。”
“我没事……”
门外人声渐响,白子毓端起茶杯,看着郭临和世子推开门走进禅室。他轻轻地瞟了陈聿修一眼,笑而不语。
“老白!”
郭临步伐稍有轻浮,但在看到白子毓的那一刻,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落下,顿时腾升出气力来。不管怎样,白子毓到了淮南,白家势力皆尽可用,他们便不再被动挨打了。
陈聿修朝她伸出手,郭临便扶着他坐下,世子起步坐到另一边。
白子毓见状,不由多看了郭临两眼,依然是一身玄色干练的劲装。发髻虽乱,到底还干净整洁。面庞苍白失血,但眉目英气健在。他看着看着,倏尔玩味一笑。
“看够了?那就说正事吧,”
郭临白了他一眼,“见到我的传信了?”
不提还好。白子毓瘪瘪嘴:“简直没被臭死!”
“那么,你查了哪些?”
“先查了高彻辰。”
郭临眉梢一挑,目光冷凛。随后深吸一口气:“说。”
陈聿修朝她侧目,微微蹙了眉。
“他是否如你父亲一样,为了中原百家武学精要而来,暂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对攀附权势很有兴趣。他麾下几个渊华宫的弟子,已经尽数交给太孙派用。”
郭临蓦地屏了呼吸,高彻辰此举,分明是得了渊华宫的允许,看准了太孙日后的前途。可明明据父亲所言,渊华宫历代都极为厌恶中原皇室,从不让门下弟子与官家权势有所牵连。
“七殿下呢?”
白子毓的注意点却和她不同,“高彻辰的意思很清楚,只有太孙才是天之所予,未来皇朝。”
“他……已经走了。”
郭临神色有些尴尬,“听寺内僧人说,今晨他的属下找来了,说是要赶去申州见驾。”
“见驾?”
白子毓惊道,神色渐恼,“太孙布了这么大的局对付他,他就这么走了,打算留给你们处理吗?”
“那也是应该的。”
白子毓倏地住了嘴,微微眯眼瞧着郭临,敏锐地察觉了她语气中的歉意。他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来。
“阿临,高彻辰投奔太孙,这未尝不是一个时机。”
郭临不解地抬头:“什么意思?”
“太孙,与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