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中一片冰冷。
他看得见五皇子身后孤零零的几个人,也听得见夜色里……四面八方纷沓而来的脚步声。
他忽然冷笑一声,道:“本王的好弟弟,你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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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上书房里,悄然退席的惠安长公主闻人亭将手中一叠奏折丢在了桌面上。
她神色冰冷如霜,目光从身前数名紫袍官员身上渐次掠过。
“陛下叫本宫回来处理国事。”
她冷冷地道:“你们要给本宫看的,就是这些?”
众人都屏息静气,不敢抬起头来直视这位威权日重的长公主。
这样顺从谨慎的态度让闻人亭向后仰过身,抬手捏了捏鼻梁。
她神色有些疲惫,书房的主人不在,不知道是哪个内监在香炉里添了安神的香,柔和温润的香气让闻人亭心中的倦意止不住地浓厚起来。
外面大雪飘飘,天深地白,正是冬日大好时节,凭窗万籁有声,听得见繁雪压得中庭里枯枝断裂的低响。
再远些……再远些……
云英殿、云华殿里的丝管之声太过遥远,细微的声响都被夜色吸收,难以传递到耳边来了。
闻人亭怔怔地向外看了片刻,心中蓦然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和悲哀。
她“腾”
地站起身来,顾不得长公主的仪态,摘了屏风上的大氅,自顾自地大步向外走去,厉声道:“金吾卫指挥使何在!禁军统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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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殿里,宫人低眉顺眼,姿态恭顺,对着江楚烟微微地笑:“公子说,闻人御已死,这宫中小姐想去何处都去得。只是今夜宫中恐不太平,小姐若是要走动,还是由公子陪着才好。”
江楚烟心中一瞬激荡,旋就想到此“公子”
非彼“公子”
。
谢石的手想必此刻还没有伸到这样的长。
那宫人口中的“公子”
,恐怕是她的大哥江汜了。
江汜果然在云华殿后的回廊上等她。
廊外飞雪飘摇,被风吹着穿过檐牙,漫天是深黯的铅灰色,地面是一色夺目的白,江汜穿着件白色的氅衣,站在朱红的回廊里,像一尊意外凋落在异色里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