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反应过来的人自语似的问,“方子是什么什么是成效”
紧接着更多的人看见了四下里曾经熟悉的面孔,那些尸尚未化为白骨,分明是最近才遇害的。
“张铃儿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她们没有被送走那赎金呢送赎金上山的人呢”
满场吵得沸沸扬扬,女人们哪里受得了这种冲击,此前未当场叫出声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观亭月站起身环视脚下一地的残骸,随后抬头看了眼石墙。
隔壁从头到尾都颇为配合,未出半分声响,要知道如若不慎暴露,那边或可有逃跑的机会,她们这里可就未必了。
想来之前短短一瞬嘱托,“那个人”
是领会到她的意思的。
此刻,墙另一端的燕山正用手捂着那位纨绔公子的嘴,被眼泪鼻涕糊了一掌心,无端地窝火,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多管这份闲事。
他皱着眉松开手,扯过随侍的袖摆反反复复擦了数遍才罢休。
随侍“”
起先还坚定不移打算走回头路给绑匪贡献赎金的富家少爷,这会儿甫一被燕山丢开,几乎是贴着墙瘫坐下去的,顿时便萎了。
一干汉子虽未亲眼得见,但模模糊糊听了只言片语,也跟着头皮麻。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观亭月垂眸,目光投在满地残破的躯体之上,神色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
她忽然开口说了三个字。
“石善明。”
声音不大,却在逼仄的地底回荡了一遍。纷扰吵杂的絮语约莫静止了弹指时光,紧接着便沸腾起来。
“石善明”
“是哪个石善明,是我知道的那个石善明吗”
“怎么可能”
燕山在她道出这个名字时好整以暇地抱起了双臂,似乎感到诧异,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敏锐。
边陲之地的老百姓,对当年名声赫赫的观家军或许知之甚少,但对“石善明”
反而不陌生。
究其缘由,还得从王朝的新旧更替说起。
五年前,大绥的铁骑踏破京城帝都时,前朝分布在各地偏远疆域的旧部还没有全数覆灭,高阳皇室被绥天子赶尽杀绝后,一些人望风而动,率军投降,还有些人则就地称王,拉起光复故国的大旗兴风作浪。
朝廷早几年根基不稳,腾不出手大刀阔斧地料理,于是让一帮遗留问题很是风光过一段时日。然而自从上年开春,兴许是各地报上来的税十分可观,圣主便6续派出大军镇压,灭了一堆乌合之众,想浑水摸鱼的旧势力们见骨头不好啃,才纷纷鸟散。
剩下的则大多不成气候。
而石善明正是这群不成气候的旧朝将领之一。
“我记得他不是一直在凤翔、巩昌一带活动么如何会跑到西南来。”
“听说前些时日,石善明吃了一场败仗,销声匿迹很久了”
“所以,他其实是躲到了山谷里”
燕山在满场的杂音里冷不防地质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石善明”
“看军备。”
观亭月如实回答,“这些士兵穿的是前朝规制的铠甲,肩上刻有象征大奕的水波纹,纵观当今天下,还那么有兴致上蹿下跳的,也就只剩他了。”
出于这一路行来的信任,众人不疑有他,“那此人抓我们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还有、还有这些死了的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
她的眼光未动,眉头却轻轻皱起,“让你们写书信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们安安分分的,活到该活的那天为止。”
有人打了个哆嗦,“然、然后呢”
观亭月“然后拿去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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