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问难以置信地道:“师兄你变了!”
“不是。”
印斟扶额,“我……”
康问打断他道:“我就说师兄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在家里偷偷养着小倌!”
“……”
“师兄太过分了……”
康问悲愤交加,早已骇得语无伦次,“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肯与我商量!”
印斟无可奈何:“康问……”
正僵持间,忽而听得大门口处传来一串脚步声响。印斟神色陡变,慌忙抽出被褥,胡乱朝谢恒颜身上一盖,瞬间将人捂得严严实实。
果然没过多久,成道逢和成觅伶一身风尘仆仆,正好从院里进来,看那样子,约莫是刚将镇外一带的结界布完。
老爷子到底上了年纪,在外忙碌一天,回房便上椅子里歇着去了,独剩师妹成觅伶推门进屋,张口便喊:“师兄——”
得了,又来一个不会敲门的。
好在印斟早有预料,事先向康问递过一个眼神,便干脆利落地坐回床边,强自镇定道:“这么晚了,师妹有什么事?”
成觅伶看了看周围滚一地的浴桶以及水渍,又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二愣子康问,半晌过去,适才疑心问道:“师兄才是,怎将房间弄得如此狼狈?一会儿叫爹爹瞧见,指不定又要大雷霆。”
此时被子里捂着那条死狗,还在痛得微微抖。印斟轻咳一声,一面出手将谢恒颜按住,一面看似若无其事地道:“我马上收拾干净,不会让师父生气。”
“唔,那师兄赶快收吧。”
成觅伶道,“我来也只是想问问,今早我拖你帮的那忙……”
“纸钱烧过了,你安心。”
印斟明白她说的什么,“还有师娘喜欢的栀子花,也都放在她坟前了。”
成觅伶犹豫半晌,仍是难免忧虑道:“我爹他……应该不会现吧?”
印斟摇头,说:“不会的,别担心。”
成觅伶垂眼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自己过去一趟。只是爹爹近来身体大不如前,我害怕这么一去,又要惹他不高兴了。”
“你就暂时别去了,有什么事情,喊我和康问帮忙便是。”
印斟道,“近来山上鬼祟妖物偏多,切莫独自一人行动。”
成觅伶点头:“知道了,不会一个人去的,师兄放心。”
两人又对着交谈了些什么,印斟天生话少,成觅伶本身话不算多,在旁站了没过一会儿,自觉没什么可说的,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于是整间水汽缓缓升腾的屋内,顷刻又只剩得印斟与康问两人,彼此狼狈而又尴尬地干瞪着眼。
如是沉寂片晌有余,康问终于主动开口,喊了声:“……师兄。”
印斟先时还没说话,就听背后窸窸窣窣数声,被子里钻出一颗乱蓬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