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完准备起身时,他嘴里的烟灰掉了一截在地上。
覃最低头看着那截烟灰,像是在看一枚不知道从哪儿掉出去的气门芯儿。
他浑身的情绪忽然全都拱上来了。
“操。”
覃最抿抿嘴低声骂了句。
他把小铲子往盆里一扔,朝后坐在地上,两条胳膊架在膝盖上乏力地耷拉着。
盯着猫砂盆愣完一根烟,他摸摸兜掏出手机,给康彻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铃康彻那边才接起来,上来就冲覃最叹了口气。
“你可真会挑时候。”
他“哎”
一声,“最好有急事儿,不然我飞过去揍孩子啊。”
“在干嘛。”
覃最弹弹手,把烟头弹进猫砂盆里。
“解放自我。”
康彻在那边点了下鼠标,一串不宜的叫声从听筒里“哇”
一下放大。
覃最笑笑,康彻又把声音给关掉。
“心情不好?”
他都不用听覃最说别的,直接就问。
“烦。”
覃最说。
“才开始烦啊?”
康彻笑了,“你是刚发现他是你哥,还是刚想到他有爸有妈,是个直男啊?”
覃最没说话。
“想要的东西别太多,会轻松不少。”
康彻说着还打个呵欠,“也别什么都不想,脑子一热把局面弄得收不回来。”
“已经收不回来了。”
覃最皱皱眉,又去点了根烟。
“没说你俩。”
康彻在电话里也摁了下打火机。
“比你现在难受更难受的事儿,是有一天你看见他真的难受了。”
他跟念绕口令似的,慢条斯理地对覃最说。
第9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