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说出的话全因怒气抛诸脑后,脱口而出的文字像刀子划伤飞向父亲,也割破两人关系。
“无论离没离婚,都会像以前一样爱着孩子。”
如果孩子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呢?
头埋进床褥,眼泪鼻涕润湿棉质布料。
只开了一寸宽的窗,足以让冷风灌满房间。
醒来时除去彻骨的寒凉,脚每向前一步,脚掌上便传来钻心的疼。
客厅依旧是他昏睡前的状态,大人的房间漆黑一片,父亲是否入睡也不得而知。
碎玻璃和烂木头清理干净后,身后“啪”
一声,光线扫描他的背部。
“江夏希。”
父亲很久没有直呼他名字了。
循声望去,他长期维护良好的头发此刻稍见灰白色,稀稀拉拉搭在脑袋上,巩膜也是清晰可见红色的血丝。
“是她先招惹你的吗?”
唇周也布满着胡渣,脸颊的肉夹出法令纹。
“韩老师。”
目光重新回到垃圾上,透明胶缠过锋利的边角,包裹好扔进垃圾桶。“韩老师”
“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咒,你才十五岁啊。”
咣当一声响,更多的光线钻出房门。
老江跌坐在门口,胸背弯曲,双手搭在大腿上,目光无神。
“韩老师她”
他转过身面向父亲。
只见那人领带松垮,衬衫也领口也微微敞开,袖扣全脱,只有一侧衣角被别进长裤里,本应笔直的西裤多出皱褶,甚至有一只裤腿往上挽起。
“她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他声音轻快,周围竟滋生出暖意,几小时前的愤怒早已被寒风卷走,荡然无存。
“你跟那个女人见面时不开心吗?我和她见面也是这样啊。”
“是吗?是这样吗真是可笑。”
老江的哀怨声中混杂着呵呵笑意,白色的灯光畏惧江夏希的温暖,而他畏惧着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