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宁儿,快进我屋里来。”他喊道。
钱婶道:&1dquo;这孩子,怎么也得请宁哥儿去堂屋里喝杯茶水。”
竹哥儿见他哥嫂都在堂屋里,上前揽着岑宁往自己屋里走,嘴里道:&1dquo;我和宁儿不弄这些虚礼,再说了,他来找我的,喝茶也该在我屋子里喝。”
进屋合上门,竹哥儿转头冲岑宁笑道:&1dquo;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自上次李氏那件事后,岑宁再没来过钱家的。竹哥儿倒是能理解他,只是看见岑宁来找自己还是高兴。
岑宁也笑:&1dquo;你明日成亲,我总要来瞧瞧你。”
&1dquo;快坐下快坐下。”竹哥儿乐道:&1dquo;外头冷吧,去我炕上坐,我去外头给你倒杯热茶来。”
说着也不等岑宁回话,一溜烟跑出去了。
再回来,手里不仅端着茶,还端了一碟子果脯点心。
东西放到小炕桌上,两人面对面盘腿坐着。
岑宁把带来的篮子递给竹哥儿,说:&1dquo;打开瞧瞧。”
竹哥儿掀了上头的布,篮子里装着一床及其喜庆的红被面。
竹哥儿张大嘴,把叠好的被面抖搂开,绣的是和合二仙的图样,针脚无一处不细密。
岑宁笑着说:&1dquo;当作是给你成亲的贺礼,你只放进嫁妆里,明日一块儿抬走。”
竹哥儿抱着被面稀罕的不得了,好话把嘴都说干了。
灌下一杯茶,竹哥儿拽着岑宁的手道:&1dquo;你费这么大劲给我添嫁妆,不知道我家里这几日因为我的嫁妆已经吵过好几回了。”
他话里带着隐隐怒气:&1dquo;村里人给哥儿的嫁妆素来是两床被褥两件衣裳,这你是知道的,我爹娘心疼我,再加上吴家送来的聘金也多,就作主给我多添了一块布和一根银簪子。”
&1dquo;这下可了不得了,我哥嫂这几日逮着空儿就在我爹娘面前说嘴,说要么把多添的嫁妆收回来,要么就把吴家给的聘金匀一半给他们俩做私房钱用,可把我爹娘气得够呛,就没听说过哥嫂伸手来要弟弟的礼金的。”
岑宁不大好开口掺合钱家家里的事,只能捡着好话宽慰竹哥儿:&1dquo;总归你明日要成亲了,别为着这事生气,只体贴了钱叔钱婶对你的心就行。”
竹哥儿挑眉道:&1dquo;我可不生气,我心里痛快着呢。”
他凑近了同岑宁小声说:&1dquo;他们吵得我实在是烦不过,昨日茹姐儿来找我说话,我让她偷偷去吴家找吴二河说了,让他们昨日借着送红鸡蛋来把多给的那几两聘金拿回去了。”
还能这样?岑宁听了睁大一双眼。
竹哥儿昂起下巴,得意道:&1dquo;我的话吴二河没有不听的,聘金给多了也是让我哥嫂占了去,不如拿回去以后我俩自己花用,你都不知道,我哥嫂当时脸都绿了。”
岑宁又是哭笑不得又有些替他担忧:&1dquo;这样以后怕是更加不好来往了,钱叔钱婶还得跟着你哥嫂一块儿过呢。”
竹哥儿摆摆手:&1dquo;你甭担心,本来就是吴家给多了,把多的那几两要回去他们也说不着嘴,而且我爹娘给我买的布和银簪子我也退回去了没要呢,只让他们下次去镇子上给退了。”
岑宁听了笑着摇头:&1dquo;你呀。”
竹哥儿也笑,低头在碟子里捡了块红豆糕递给岑宁:&1dquo;给,红豆的,你喜欢的。”
岑宁接过去吃了,竹哥儿又挑了块马蹄糕自己吃了。
许久没和岑宁凑在一块儿说话,一时间感觉话都说不完。
说吴家送了一块上好的棉布来,回头他裁一块下来做两个香包,等春天后山的桃花开了把桃花瓣装进去,两个人一块儿系在腰上戴,走动间都能有香味。
又说后山上的薇菜马上也要长出来了,这玩意味道好,到时候去后山摘一篮子,和辣椒酸菜一块儿熬薇菜酱,下面条时放一勺子,素面都香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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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宁咬着红豆糕认真听着,时不时给竹哥儿添口茶水。
肚子里一箩筐的话说完,竹哥儿捏着茶杯,罕见的有些扭捏。
他纠结一会儿,咬着嘴唇挪了挪,几乎和岑宁坐在了一块儿,又扭头望了望窗口。
&1dquo;怎么了?”岑宁低头问他。
竹哥儿抿着唇,面色不自然的哼哼道:&1dquo;宁儿,你,你和我说说&he11ip;&he11ip;那事呗。”
&1dquo;哪事?”
&1dquo;就,就那事。”
&1dquo;那事是什么事?”
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见岑宁还是没听懂,竹哥儿一个急性子先受不了了,说:&1dquo;还能是什么事,就床上那事!”
&1dquo;说什么呢你!”岑宁惊得去捂竹哥儿的嘴,&1dquo;那么大声,你不怕屋外听见?”
竹哥儿被捂住了嘴,声音含糊道:&1dquo;你都成亲大半年了,怎么比我这个没成亲的还&he11ip;&he11ip;还那什么。”
岑宁红着脸没说话,半晌小声问竹哥儿:&1dquo;钱婶&he11ip;&he11ip;钱婶没同你说吗?”
&1dquo;我娘是女的,我是个哥儿,说了也不一样啊。”竹哥儿道,&1dquo;你和我都是哥儿,你来和我说说呗,到底舒服吗?还是光疼?”
岑宁从脸红到脖子,方才不觉得,这会儿坐在炕上只觉得坐立难安,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