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灵觉得不对:“我与十四形影不离,现下又一起来了天骆,季鸿羲只让你们找他,没让你们来找我?”
苏钰又摇头:“不曾。”
那他们到底是现了什么,才会一口断定十四就是杀人凶手?居然不惜代价,从十洲追到了天骆。
可一个季闻雪,一个程月凝,还有个战斗力几乎没有的苏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天骆找人,他们又能带回去什么?
她见过十四云淡风轻砸了天骆秘境样子,心知来的这些人根本没有捉他回去的能力,搞不好还会被反过来揍一顿,而且偏偏来的都是她的熟人。
季闻雪是苍云少主,季鸿羲的宝贝儿子,如果他知道十四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放任季闻雪来天骆?
除非……朝灵皱着眉头思索半晌,猛得抬头和苏钰对视:“和你们一起来的还有谁?”
苏钰纠结一阵,终于还是把计划卖出来了:“除季鸿羲之外,苍云的几位长老都来了……”
此刻那些人,大概就等在金天台下,只要十四出现,就一定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朝灵脸色更难看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半月,事情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苍云长老几乎全部出动,足以证明他们对十四的忌惮,那么十有八九,他们也猜出十四的身份了。
为了几个死在苍云的学宫弟子,出动苍云所有长老之力,从千里之外的苍云赶到天骆,未免兴师动众,得不偿失。
并非人命轻贱,而且以苍云那副骄矜傲慢的态度,权衡之下,也不会有做出这种决定。
除非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想到此处,朝灵心下已经七七八八,看了一眼面前的苏钰,忽然笑道:“你偷偷跑来告密,不怕被那群臭老头找麻烦?”
苏钰却笑了一下:“十四兄身份固然特殊,但以他的性情,做事不可能这么虎头蛇尾,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情,毕竟有点得不偿失,当然啦,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相信你。”
朝灵一愣,脱口道:“为什么?”
“若无故杀人被你现,少不了要和你吵架,十四兄留在苍云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别的东西上?”
苏钰虽然没挑明,但朝灵总觉得他在揶揄自己和十四,想起黄金面具下那张冷淡的面庞,想起近日来的点点滴滴,张了张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苏钰见她假装从容的模样,顿时笑了一下:“当然,我也不希望因为一场误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苍云如果要同无罪渊开战,那必是天下之劫。”
毕竟当年讨伐无罪渊一战,不少门派都吃了大亏。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那三个字说了出来,朝灵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怎么现的?”
十四的身份。
苏钰但笑不语。
可转念一想,朝灵又觉得很合理,苏钰本就聪明至极,说不定一早就猜出了十四的身份,甚至可能比她还早一些知道。
默了默,朝灵又道:“季鸿羲都不在,苍云山那群老头肯定打不过十四,我得去阻止他们寻死。”
虽然朝灵说的是实话,但苏钰听在耳朵里,还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味:“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朝小灵,胳膊肘往外拐,小心你大师兄回去收拾你。”
朝灵听苏钰提宋闻星,赶紧回过神来,装作一副什么都没说过的模样:“那我先去通知十四,你在这里拖住季闻雪和我师兄,等十四走了,我再来和你们汇合。”
当务之急是先让十四离开,再回苍云澄清真相,若是苍云长老和十四在天骆城里打起来,轩辕赤怕是会哭的。
苏钰收了扇子,一脸任重而道远地看着他:“女大不中留啊,去吧。”
和苏钰商量完,朝灵就借口有事要找轩辕赤,让宋闻星在金天台稍等,她从后殿看了一眼,见季闻雪和程月凝坐在大殿中,看着被叫上来迎接客人的琴师和舞姬,两眼直,看得出来对轩辕赤的“热情招待”
感到盛情难却。
朝灵在后殿乱晃,轩辕赤一眼就看到,说了句“失礼”
,就朝她走过来:“急着来找我,回心转意了?”
朝灵哪里有时间和他贫嘴,只是抓紧时间说正事:“我有事要问你。”
轩辕赤轻笑了一声,然后问:“是和我有关,还是和那位十四兄?”
朝灵:“后者。”
“果然,”
意料之中的答案,轩辕赤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流金’已经给你了,我的承诺也已经完成,我不能一直做亏本买卖,想找天骆的城主问问题,可是要收费的。”
朝灵没想到这个时候对方还在讨价还价,又害怕被殿上的程月凝和季闻雪现,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轩辕赤:“先说好,我可没钱,你也不能提过分的要求,不然我会揍你的。”
“那是当然,我可不想再塌一座金殿了,”
轩辕赤朝她又走近两步,一双带着笑意的凤眸多了点不明的意味,他从袖中取出一对近乎透明的手镯,手镯上刻有银蛇纹路,不由分说,就扣在朝灵腕间,“若是你收下我送你的东西,我就告诉你。”
朝灵不知道轩辕赤这又是哪一出:“行商之道不是讲究等价交换吗?我找你问问题,交换条件是收下你送的东西?”
这不是血亏吗?